甯之冉和蘇馥一起到超市。

在下車的時候，甯之冉難得有一種幸福着的恍惚幹感，她看向身邊的蘇馥，蘇馥的臉上有着靈動的粉.嫩，就像是初.春的桃花，透着難以言喻的蜜.惑。

發梢順着蘇馥的動作飄搖又垂落，在雪色的胸.脯上勾勒出心意搖.曳的形狀。

明暗交織。

甯之冉下意識偏過去輕嗅，在蘇馥擡頭時，她銳利又侵.略的視線被平光鏡遮擋，倒顯得溫和了許多。

“甯……之冉姐看我做什麼。”蘇馥眨了眨眼睛調.笑。

前面的“甯”字翹起了小.尾.巴，兩個人對蘇馥的口誤之語以及背後蘊藏着的含.義都心知肚明。

甯之冉抿唇，舌.尖卷過自己的唇.珠，潤了潤唇：“你好看。”甯之冉說，“好看所以才看你。”

她或許已經很久沒有逛過超市了，或者是說，她很久沒有和另一個人一起逛過超市了。

一起逛超市是家人的特權。

而甯之冉……已經一個人很久了。

從家人走後，甯之冉的世界裡就隻有刻苦和努力，那年小屋的匆匆别離是甯之冉的青春中留下的唯一濃墨重彩的一筆。

甯之冉抓住那天的回憶，就好像抓住了一場夢。

而她夢裡的人，現在在她身邊。

甯之冉想到夢裡她觸及蘇馥柔.軟的感覺，泉水清冽甘甜，而蘇馥的所有，都在她面前。

她能飲盡蘇馥的所有。

甯之冉甚至希望蘇馥失.控，她眸間深.邃，走在蘇馥身側，甯之冉依舊是那樣清冷的模樣，但是她蘊藏着的情感卻濃.烈得像是要将蘇馥拆.吃.入.腹。

“先買什麼呢……我們先去那邊試吃吧？”蘇馥看到不遠處的試吃攤位眼前一亮。

超市裡隔着幾米都有試吃的攤位，超市的會員能夠免費試吃到超市的新品。

蘇馥和甯之冉的不遠處，就有超市店員在切草莓蛋糕，每一塊切下來的蛋糕上都有一半的草莓，展露着内裡的嬌.嫩和細密好吃的紋路。

“是草莓蛋糕！”蘇馥開心地望向甯之冉，甯之冉點了點頭，推了一輛購物車快步走到蘇馥身邊。

無意間路過冷鍊櫃台的時候，櫃台裡的反.射影像照得甯之冉有些恍神。

曾幾何時，她也會有對“家”概念的想象，但是更多的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是不會有家的。

一見蘇馥誤終身，如果對方不是蘇馥的話，那甯之冉不可能卸下自己的面具，也不可能像是今天這樣，陪着另一個人來逛超市。

甯之冉甚至覺得今天這樣的景象也是一場夢——

她快步推車跟在蘇馥的身後，到底還是忍不住上前确認，緊張得繃緊了自己的弦，空出一隻手握住了蘇馥的手腕。

纖.細。溫.熱。

是讓最鐵石心腸的人都落淚的溫度，不疾不徐的熱，柔軟到甯之冉的心裡。

是真的。

她和蘇馥真的在一起，在一起逛超市。

甯之冉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将酸.澀的淚意給褪了回去，她克制不住地望向蘇馥，而蘇馥隻是疑惑地擡頭看她：“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甯之冉看着蘇馥手裡拿着贈送的草莓蛋糕，順手從冷鍊的櫃子裡将一整盒草莓蛋糕放進了購物車裡。

“這個說是動物奶油做的，會比較健康一點。”蘇馥不是那種缺乏常識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她同甯之冉說道，“聽說動物奶油放一點在手背，慢慢揉的時候就會化開，而植物奶油不會——”

蘇馥将送來的草莓蛋糕吃了一口，然後留了一些奶油，放在手背。

甯之冉緊了緊嗓子，她站在一旁看着蘇馥，又看着蘇馥手上的奶油。

如果不是在超市，甯之冉尚且存在一些作為“人”的理智，否則蘇馥手上的奶油恐怕就不是為了測試而揉.開的了。

奶油香甜的滋味混雜着蘇馥身上淡淡的花香，甯之冉看着蘇馥輕輕揉.開，然後沉浸在“動物奶油真的可以化開欸”的驚奇和快樂當中——

甯之冉從包裡取出了一片濕巾，伸手，慢條斯理地将蘇馥的手擦幹淨。

先是擦了混有奶油的地方。

然後換了一張，将蘇馥的手，裡裡外外，都擦了一遍。

又擦了一遍。

她好想。

*

甯之冉在超市買了今天晚上需要的食材，還有蘇馥喜歡的各種零食蛋糕，結賬之後放進了車的後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