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股子吐槽的勁頭入了邪神大人的法眼,後來我們成了“朋友”。
不,剛開始倒也不是能輕易的稱之為朋友的關系,隻是在閑暇時偶爾會碰到,我親身參加過他的祭祀,自然也能認出來那條其貌不揚的灰紫色的小蛇就是那位大人窺探人間的媒介。
隻要不是打打殺殺的任務,遇到之後,小蛇就會自覺的跑到我面前,伸長脖子直起半截身子來,類似于“求抱抱”。我總會将它盤到自己的手腕上,用衣袖蓋住,然後繼續去跟貴族們談判。
我就是個運送小蛇到大型扯皮現場的工具人。除此之外是沒有交流的。
都說了,隻是偶然。
能和神明大人說上話是在離島的那趟旅程中。族長收到消息說海上有大妖不知火現世,就在離島離人閣的舊址。那時候應該是……在第四年的秋天,鬼切照例從戰場上回來,族長不願意離開,就拿着情報命令我先行探查。
我二十歲的那年。
情報裡牽扯了許多舊事,關于幾十年前的一位歌姬和賀茂家的陰陽師。族長翻頁翻得有點快,我隻潦草看了個大概,得出人妖相戀果然沒什麼好結果的結論,便專注于離島的位置等信息。
說到底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連氣候都有所改變,海平面上升而礁石隐匿于下,不管是船隻的行駛還是沿途的補給,這些都要詳細的考慮進去。
源氏派出的船不錯,帶着的符咒保存的食物淡水也不錯,熟于水性的武士和出海經驗老到的漁夫更不錯……唯一錯的就是我,我暈船。
從來沒下過海的螢草适應不了海天一線的遼闊和搖搖晃晃就是踏不到實地的飄忽感,心理上我還是挺喜歡這種悠遠自在的地方的,生理上卻被扶着吐了個天昏地暗。
吐來吐去的間隙,清涼光滑的什麼東西蹭上了我的腳踝,我被凍的一個激靈,低頭一看,就是那位邪神大人的遠程移動智能攝像頭。
“抱歉,這次可能帶不了你了,你還是去找别人吧。”我不敢蹲下,生怕因為頭重腳輕而吐成一團:“比如忠義,哇,他超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