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丘?什麼葉?為什麼他發的每一個音我都熟悉,連起來就聽不懂了?啊……我眼前是什麼,七彩的小星星嗎……
最後他意猶未盡的問:“現在,太宰君對自己是否患病還有疑問嗎?”
我一臉麻木的答:“沒有,謝謝。”
從來都堅信自己沒病,也算是沒有疑問吧?
醫生終于滿意了,看了看快到頭頂的太陽,笑道:“啊呀,一不小心說了這麼長時間,太宰君介意與我共進午餐嗎?本院的病人雖然不多,但供應的餐點都不錯呢。”
我還能說什麼,他這樣子根本就沒給别人拒絕的餘地。
“不介意……”
于是醫生很和藹的攬着我的肩膀向内走,閣樓門内站着的少女眉目低垂,一下子讓我想起了什麼。
我猛地轉身去找那個玫紅色洋裙的孩子。
海風輕輕地穿過,陰影裡空無一人。
我愣住了。
周圍沒有能藏起來的地方,剛才也沒聽到什麼大的聲響,甚至可以說,連層層疊疊的蕾絲裙擺在風中擺動的聲音都沒有。她沒有移動過,卻憑空的消失了?
“怎麼了,太宰君?”醫生雙手插在兜裡,悠悠然的問我。
我回頭問他:“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孩子?金發,紅裙子,很小的……”
“沒有哦。”
我懷抱着“她隻是先行離開”的念頭,又去問等在門裡的少女,她穿着護士的衣裙:“請問,剛才有孩子從這裡離開嗎?”
少女無措的擡頭看了看我,又看看旁邊的醫生,羞怯的聲音都細微如蚊呢:“沒、沒有……”
她就這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就算醫生剛才吵得人頭疼,我也不至于連有人靠近都察覺不到,這位護士小姐也不像是會說謊的樣子,所以……
“太宰君的意思是,看到了一個孩子?”醫生忽然說:“鄙人雖然區區一介醫生,卻也不是柔弱之人……我可沒見到有什麼孩子哦?倒是幾年前……”
他的眼神忽然變了,譏諷又冷漠的利色一閃而逝,快的像是錯覺。
醫生說:“從這裡跳下去的那個孩子,就是一位穿着紅色洋裙的可愛的小姐呢。”
我:“……”
是、是嗎?說起來,那孩子身上的确一點人氣都沒有。
我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到底是哪裡。
“哎呀,太可怕啦太宰君,我們先下去吧。”中年人笑眼彎彎的拍拍我的肩膀,率先走進閣樓,“以後可不要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了。”
我滿心茫然的跟了上去。
“醫生……啊,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
……
“鄙人姓森,森鷗外。你可以叫我森醫生。”
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或者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