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籃球場。

上一場比賽還沒結束，方博抱着籃球坐在長椅上等。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楊正清走過來問道。

方博搖頭沒說話，他隻是想到上次在那個叫宋忍的小子手裡吃了一個虧，很不服氣，想暗中給他一個教訓。

但宋忍有些身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面前走來一個留着闆寸頭，蜜色皮膚的高大男生，行走間男生身上的肌肉蹦起，看起來攻擊力十足。

梁皮手裡夾了一根煙，面無表情地在方博的身邊坐下。

方博往旁邊看了一眼，剛好看到梁皮耳後到脖頸後的一條疤痕，像一頭野性難馴的猛獸，十分兇惡。

等楊正清和人聊天去了，方博對梁皮說：“我問過張居，他上次訓練賽請假是你指使的。”

“那又怎麼樣？”梁皮的眉頭不耐煩地皺起。

方博說：“戚言和張居打的都是小前鋒的位置，你猜到張居請假後，我一定會喊戚言來替補。”

梁皮終于把視線落在方博的身上，“所以呢？”

方博直視梁皮的眼睛，語氣肯定：“你想通過這種方式見到戚言，和他搭上話。”

方博以為他這麼說了後梁皮會否認，沒想到梁皮隻是吊兒郎當地笑了一下：“是。”

竟然直接承認了。

方博的臉色更加難看，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就變了，變得暴躁又危險，“你喜歡戚言？”

梁皮沒說話，方博當他默認了，繼續說：“既然你也喜歡戚言，那我們合作吧。”

梁皮把手中夾着的煙放在嘴裡，嗤笑：“合作？”

梁皮的這個态度成功把方博惹怒了，換他平常的暴躁脾氣，這會兒肯定已經和梁皮打起來了。

但事關戚言，他不得不壓下自己的脾氣說：“戚言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男的，特别會耍手段，最近還常在戚言面前晃，最重要的是那男的長相很紮眼，特别帥。”

梁皮從兜裡拿出打火機，低頭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後，身體往後傾靠着椅背吐出煙圈，态度總算不是那麼沒所謂了，“怎麼樣個耍手段？”

方博：“那小子的身手很好，可以以一敵幾，但在戚言的面前裝得特别弱小，之前還讓人在戚言面前演了一場戲，讓戚言注意到他。你既然也喜歡戚言的話，肯定知道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那小子就是摸透了戚言的性格，才會不要臉地湊上去。”

梁皮笑了一下，不同于在戚言面前帶着點傻氣的笑容，這個笑容又痞又野：“你想怎麼做？”

方博說：“我們可以合作，先把那小子從戚言的身邊弄走，之後我們再公平競争。”

可能是身為情敵的天然感知力，宋忍的存在讓方博覺得特别不舒服。

他隻要一想到繼續放任宋忍待在戚言的身邊，就覺得危險，心也發慌。

“我答應你的合作。”涼皮說：“不過我和你的喜歡不同，你是想和戚言在一起，而我隻是想上他。”

梁皮舔過嘴裡尖銳的犬齒，咧笑，“那張臉，那勁瘦的腰身，沒人不想上他。”

“還有那雙腿，圈在腰上幹肯定爽死。”

*

等到晚上，戚言終于等到了R先生的消息。

R先生先回複了他前面給他發的消息，然後畫風一轉。

R：穿上你高中的校服給我看看。

戚言坐在電腦椅上，回複R先生的消息。

Y：親愛的，我現在在老家啦，打不了視頻也打不了語音哦。

他家房子倒是隔音，但畢竟在家，很可能他媽或者他爸過來敲門，為了以防被發現，戚言決定在老家的幾天都不和R先生打視頻和語音通話。

還有個原因是老家沒有假發和女裝，無法和R先生視頻。

R：不打視頻，發照片就好。

Y：好的，你等等哦。

卧室的衣櫃裡有一面落地鏡，戚言站在落地鏡前換好了校服，扯了扯校服下擺。

四年沒穿這身了，再看到鏡中熟悉的校服，戚言還有些懷念。

現在穿倒是能穿上，就是短了不少，尤其是褲腿，短了一截。

戚言的臉漂亮白淨，本來看着年紀就顯小，現在換上藍白色的校服，從未挑染過的黑發乖順地垂在眉眼，青澀得就像個高中生。

如果再拿本書，活脫脫一個清冷學霸。

戚言拿起手機對着自己胸部以下拍了張照發過去。

Y：親愛的，上大學四年我長高了不少，褲腿看起來有些短了呢。

和R先生聊了大半個月，戚言也越來越适應“網戀女友”“人/妻對象”的身份了，聊天打字也是越來越“嬌俏”。

隔壁的卧室。

宋忍點開手機上的照片，照片中的男生穿着藍白色的校服，校服下擺因為男生手部擡起的動作，微微向上縮了縮，露出一截細腰，仿佛一隻手就能牢牢掌控。

校服褲是寬松的長褲，隻能隐約從長褲的褶皺中看出腿型，纖細筆直。

露出的腳踝白皙如玉，看得很想讓人握在手中反複把玩。

宋忍盯着照片，動也不動地看了十幾分鐘，才打字回。

R：我很喜歡。

R：仿佛從照片中窺探到了我未能參與的你的過去。

這是說情話了？

戚言心想，R先生又開始了，他也不甘示弱地打字回。

Y：真的很傷心沒有早一點遇到親愛的，如果早早地遇到我們就能早早地談戀愛了。

Y：要是上高中遇到就更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了，我成績挺好的，親愛的有不懂的問題還可以問我。

看到手機上的消息，宋忍想象了一下這樣的場景，眼眸裡閃過一絲陰翳，不高興地打字回。

R：遇不到的。

R：沒可能遇到。

這會兒R先生回的消息怎麼又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