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肉桂鹿茸按斤開,你想補死誰?!
碧落仙子頗通凡人的醫道,知道自己的藥方開的多少是有點離經叛道了,所以也很好說話地解釋了一句,藥開來了不用熬,她親自煉兩枚氣血丹,這才糊弄了過去。
即便目前沒有合适的煉丹爐,也不耽誤碧落仙子煉這種幾乎沒有技術含量的給凡人吃的丹藥,當晚一枚氣血丹下去,第二天顧星河的臉色都不一樣了。
顧星河對碧落仙子再次敞開了胸膛。
碧落仙子也打開天眼,認認真真觀察過了顧星河心口的魔氣,啧啧連聲。
“仙子?”顧星河都有點怕了。
碧落仙子轉頭,去整理她緊急要求軍中的匠人磨出來的合用的刀具,閑聊一樣和顧星河說,調查過那位公孫宸的背景麼?他怎麼會這麼多邪魔外道的手段诶?
調查過。
這不是什麼秘密——十六王子的母親,來自遙遠的苗疆。
苗疆嘛,養蠱是常規操作,因為和酆都近,相傳也會一些邪異的法術,十六王子的母親本就是個中翹楚,還帶了好幾個會蠱術的婢女到了魏宮來,她們調教出的十六王子,自然是青出于藍。
“這就是他能使用妖魔之力的原因?”碧落仙子忍不住想起了公孫宸下九幽來找自己屍身之時,一怒之下弄死了兩隻遊魂的動作,“難道苗疆人人都可使用妖魔之力?也不對呀……”
顧星河沒聽明白:“妖魔之力?”
這就是凡人所沒有辦法理解的領域了,碧落仙子擺擺手:“罷了,先救你吧。”
顧星河的傷,還挺麻煩的。
那是一隻在魔氣中長成,也不知吞噬了多少其他蟲豸的蠱蟲,又不完全是蠱蟲,多少有點“冬蟲夏草”的味道,在顧星河的心口落地,于它而言便算是到了“夏”,竟然在顧星河心口開始生根發芽起來,和血肉糾纏在了一起。
這對于凡人來說,真的沒什麼好的解決辦法,無非就是壯士斷腕,蠱蟲的“根”伸到了哪裡,就把哪裡挖掉。
可是蠱蟲紮根之處在顧星河的心口,偏偏若是沒有姜子牙保比幹不死的符箓,人無心是不可能活的。
問題不大,碧落仙子現場給顧星河畫了一張→_→
畫都畫了,順便還給顧星河止了個痛。
所以在碧落仙子在一點一點剔除已經被她的冰花凍硬了的蠱蟲根須時,顧星河都沒什麼感覺,甚至還在和碧落仙子聊天。
碧落仙子有一點煩躁,喊他閉嘴。
顧星河:“……”
乖巧.jpg
這個嘛,倒也不是碧落仙子沒那個“外科大夫一邊做手術一邊講段子”的風度,主要是腦海裡有另一個聲音——即便顧星河的表情并沒有痛苦之色,更不要說慘叫或者和關公似的用下棋來轉移注意力,但慕容姑娘還是一直在識海裡哭泣。
場面真的太血腥了。
碧落仙子是用尖刀劃開了顧星河的心口,再用一個她連夜親自磨的(軍中鐵匠根本達不到這個精度)小鑷子一點一點把蠱蟲的根須拔出。
蠱蟲有一些反抗,但能很快被碧落仙子鎮壓下去,但即便如此,根須太細了,每夾出來一塊,都是拔出蘿蔔帶出泥地夾雜許多顧星河的血肉。
這個時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哪裡見過這樣血腥兇殘的場景,何況這場景還發生在自己心上人身上,這會兒慕容姑娘簡直宛如後世裡被允許陪伴妻子進産房的男人,除了哭簡直沒有半點用處。
碧落仙子都怒了,威脅道:“再哭我不救了哦。”
搞得人家姑娘隻能委委屈屈地嗚咽。
好在,無事發生——修仙者自己的病不好治,就像碧落仙子現在也還沒解決神髓被抽之後脊椎漏風的問題,但凡人的病于修仙者就沒什麼太大問題了,最多不過掏心換肺,實在不行換個身體,隻要魂魄沒散,都是小問題。
碧落仙子甚至不擔心現在自己這麼個一窮二白的情況,能不能讓心髒切除了七八成的顧星河活下來——他的氣運自然會讓他慢慢康複起來,帝王紫氣護體的人耶,豈能這麼輕易便死了?
很快,碧落仙子就能和健康的顧星河對坐下棋了,這時顧星河再談起現在這個情況,蕭國和大魏根本沒得打的問題,碧落仙子也能淡定地回答:“公子所最憂心的,一是對方的妖兵,二是對方對蕭國的情報簡直了如指掌,是與不是?”
顧星河苦笑:“妖兵都不算什麼大恐怖,一個士兵打不過,十個士兵配合好了,總不至于還打不過,可要是我方的動向被對方了如指掌,就麻煩了。”
“對方能對公子了如指掌,還加上能用妖魔手段的背景,細想,要麼是靠蔔算得知的動向,要麼是馭使孤魂野鬼刺探情報得的消息。”碧落仙子道,“我也隻管得了這不屬于凡人的手段,倘若是細作用間之類,就與我無關了。”
顧星河連忙點頭:“那是自然。”
又趕緊追問:“不知,仙子預備用什麼法子避免我軍再被窺視?”
“搭個陣法呗。”碧落仙子笑了笑,“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