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止癢的藥膏,用這個湊合下吧。”安遙擠出黃豆粒大小的牙膏在指尖。
司煜深半信半疑,“有中草藥成分的才管用吧,這支有嗎?”
“不知道,反正涼嗖嗖的,湊合用吧。”安遙實誠道。
現在也的确沒有别的辦法,司煜深接過牙膏塗了起來,不怪郁青亂想,遍布頸間的蚊子包的确和吻痕很像。
塗着塗着,司煜深想起了昨晚戛然而止的睡前故事,他說:“現在可以把後續告訴我了吧?”
安遙很是訝異,“咦?你怎麼還記得?”
司煜深又有了不好的預感,強調道:“我的記憶力還沒差到昨晚的事,今早就忘。”
“唔。”安遙扯了張面巾紙擦拭殘留在指間的牙膏,語氣坦蕩,“可是以前聽我講故事的孩子們一覺醒來就忘記這件事了,過幾天又可以重新講一遍。”
“都說了别把我當小孩子對待。”司煜深語氣強硬:“我記得很清楚,所以把後續告訴我吧。”
“可是我也不知道呀。”安遙語氣理直氣壯到令司煜深不可置信。
司煜深:“你沒有聽過這個故事的完整版?還是聽過忘記了?”
“沒聽過。”安遙将用過的紙巾團成一個小球,往兩米外的垃圾桶裡投,紙團重量太輕不幸半路夭折,他彎下腰将其撿起,老實地走向垃圾桶,邊走邊道:“後面的就要花錢了呀,我沒有錢。”
司煜深:又是一個樸實無華的理由……
他隻能壓下好奇心,努力将這個故事從腦海裡清除,就當從來沒聽過。
忘記……忘記……
安遙站在垃圾桶前,松開手讓紙團小球穩穩落進垃圾桶,随後拍拍手道:“我要去炒菜啦,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司煜深依舊搖搖頭,反正就剩這一兩天的相處時間,吃什麼都無所謂。
安遙洗好手走向廚房,準備先看看冰箱裡有沒有快壞了的菜,怎料剛一踏進廚房就看見個小小的陌生訪客。
一隻通體純白的小貓正蹲坐在水槽旁悠閑地舔爪子。
安遙透過窗戶看了看爬滿枝葉的院牆,猜測小貓是順着枝葉翻進院子,然後大搖大擺地進了廚房找水喝。
鄉下的小動物大多不怕人,白貓發現廚房門口的人類後也隻是輕盈地跳下水槽,悠閑地伸了個懶腰,一副反客為主的姿态。
安遙喜歡極了小貓小狗這類毛茸茸的生物,奈何以前住在療養院,那裡衛生标準極高,不許任何寵物入内,他隻能在外出采購的時候,悄悄摸兩把流浪貓過瘾。
眼前的白貓每一處都長在安遙的萌點上,他不禁緩緩蹲下身,盡可能和地上的白貓視線平齊,軟着嗓音問:“你是誰家的小貓呀?”
白貓擡頭瞄了眼安遙,又很快移開視線,也不知在看什麼,反正就很高貴。
安遙也不氣餒,又說:“不回答的話,那你以後就是我的小貓啦。”
白貓尾巴微微動了下,依舊一聲不喵。
“嘿嘿,那你現在起就是我的小貓啦!”安遙喜滋滋地拍闆做了決定,他輕手輕腳慢慢半挪半爬過去,直到他屏住呼吸把手放到白貓的頭上摸了摸,白貓沒有躲開,他才放下心來,不禁感慨,“好乖。”
安遙摸摸白貓的頭,又撓撓下巴,過了十幾秒白貓站起身,走到冰箱前,尾巴尖晃了晃。
“你餓了嗎?”安遙了然地打開冰箱門,問:“有什麼想吃的嗎?”
白貓擠進了安遙兩個小腿之間,翹起的尾巴尖在腿彎處掃來掃去,他癢得不行,又舍不得這毛茸茸的觸感。
“火腿腸吃不吃?”安遙從冷藏室側邊的格子拿出一根紅色的火腿腸,在白貓頭上晃晃。
“喵嗚~”這回白貓終于纡尊降貴給了回應。
“好嘞。”安遙關上冰箱門,從櫥櫃拿出個小盤子,撕開紅色的腸衣,拿小刀把火腿腸切成方便咬的細碎小塊,随後把盤子放在了窗台上。
廚房窗台有個五十厘米寬的台面,原本是用來養綠植的地方,現在正好做小貓的餐桌。
盤子還沒放穩,白貓就一躍而上,咬住一塊火腿腸吃了起來。
安遙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幸福感油然而生,真好,他也是有貓的人了。
哼着小調,安遙做了個菠菜蛋花湯,包菜炒粉絲,胡蘿蔔條炒雞蛋炒木耳。冰箱冷凍格凍了些雞肉和豬肉,還有海鮮,可安遙不會做,他光學這些素菜就學了很久,肉類處理起來較複雜,他總是忘記步驟,索性就不學了。
“吃飯啦!”安遙把飯桌從廚房搬進客廳,支起桌子朝司煜深的房間高聲喊道。
司煜深聞言轉動輪椅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待他出來就發現廚房門口蹲坐着一隻毛茸茸的生物。
他頓時如臨大敵,緊急調轉輪椅前行的方向,輪子來不及反應,摩擦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安遙聽到聲音連忙将手中的盤子放下,面露不解,“怎麼了?”
司煜深咽了下口水,眼神掃向地上的生物,“那是什麼?”
“貓咪呀!”安遙眉眼帶上笑意,他将白貓一把抱進懷中,介紹道:“我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小白,可愛吧?”
司煜深操控着輪椅又往後挪了一米。
安遙眨眨眼,不敢相信:“難道你怕貓?”
“咳。”司煜深不輕不重咳了聲作為回應,他也知道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怕一隻小貓有點丢人,但他小時候險些被貓抓破眼睛,有心理陰影。
安遙摸摸懷中小白柔軟的毛發,舍不得道:“你要不和她相處看看,她和别的小貓不一樣的。”
司煜深:……我和别的人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