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疏看到沈煙袅直愣愣的盯着對方,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忍直視。
沈煙袅看着面前這個持劍的人,眼神有些疑惑,她總感覺有些熟悉呆呆地開口問:“你是誰?”
話音剛落,那人影卻在夜色中化為碎片消散了。
兩鬓霜白,抓着劍的男子剛躍上舞台,就見自己苦尋已久的人消失在了眼前。
沈煙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拎了起來,對上一雙通紅的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兇狠的問她,“我師尊呢?”
旁邊的少年見男子拎起沈煙袅,匆忙上前解釋道:“師尊,她隻是介凡人,恐怕并不知曉……”
那男子卻不理會,隻一味問到沈煙袅那句話:師尊呢?
旁邊的少年見他陷入往日般癫狂的狀态,着急的抓着他的手臂喚道:“師尊,你快清醒點!”
沈煙袅被他們倆左一個師尊右一個師尊的徹底搞蒙了。
那男子拎着她的衣領,蓑帽也掉到了舞台上。她哭喊着說:“我不知道什麼師尊!我要先生!我要先生!”
阮清疏看到這景象哪裡還站得住。他跑上前去,想登上舞台救下沈煙袅,卻發現那舞台是懸在半空中的,他轉了一圈想盡辦法也爬不上去。
看着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子,他低聲求道:“少俠!仙師!她隻是個普通的孩子,你别為難她了吧,你要找什麼師尊?我在這一帶人脈很廣,可以幫你打聽的。”
男子拎着沈煙袅俯視着他,轉頭對旁邊的少年說:“阮骞,把顯形鏡拿來。”
阮清疏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名叫阮骞的少年。
阮骞怔了下,想起顯形鏡隻對魔族有害,便從地上拾起了雕着菱花的銅鏡。
男子雪白的頭發垂了下來,卻不及眼眸中的霜寒之意。他目光微沉,對着阮骞說:“照她丹田。”
阮骞聽令,将銅鏡對準了沈煙袅丹田的位置,誰知本該空空如也的丹田,竟在鏡中浮現出一顆玉白圓潤的珠子來。
“照魂珠!”阮骞一驚,脫口而出。
阮清疏也是驚住了,這名字一聽就非凡物,阿煙的體内怎麼會有這樣的珠子。
男子的神情冷冽,他語調緩慢卻暗含怒氣,道:“你還說你不知道,我師尊的照魂珠怎麼會在你這?”
沈煙袅也呆住了,她活了十年有餘,還不知道自己體内竟有顆珠子。
見她答不上來,男子冷哼一聲說:“還是我自己來吧!”他一手拎着沈煙袅,一手握劍,旋身化作天邊的光點疾行千裡消失了。
阮清疏急急的喊道:“仙師!仙師!”可那男子看也未看他,就在天際失去了蹤迹。他隻好拽着阮骞的衣衫,急忙問道:“你師尊将阿煙帶去哪了?”
阮骞也是頭疼不已,又得收拾師尊留給他的爛攤子。
他俯下身友好的笑了下,解釋的說:“别擔心,師尊隻是将她帶回宗門檢查一番……應該不會傷害她。”阮骞撓了下頭,語氣有些不确定了。
他從舞台上躍了下來,看着似乎隻比他大一點的阮清疏,安慰道:“這位公子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帶你回宗門看看那位姑娘。”他将台上黑色的拄杖召起,順手遞給了阮清疏。
阮清疏接過拄杖躊躇了下,他答應明日帶沈煙袅回去親自道歉的,想起隔壁大嬸那兇神惡煞的臉,他抖了下果斷向阮骞說:“那麻煩小仙師了。”
阮骞微笑着,小小少年已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公子不必客氣,喚我阮骞便可。”
臨安距華岱宗門甚遠,此行過去需得禦劍飛行。阮骞雖天資聰穎,但卻是宗門中年歲最小的弟子,因此隻有别的師兄弟帶他禦劍,如此帶人飛行也是頭一遭,心裡莫名有絲緊張。
他轉過頭去對身後的阮清疏說道:“公子,你一定要抓緊我。”
阮清疏也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
禦劍飛行對于阮清疏來說确實奇妙非凡,頭上是點點疏星,腳下是袅袅星煙,大好的山河藏在夜色中若隐若現。不一會兒,阮清疏……就感覺自己快要吐了。
感受到衣衫上的手收緊,阮骞偏過頭來詢問道:“這位公子,你沒事吧,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阮清疏一想到等會還要繼續飛,忙不疊的搖頭捂着嘴悶悶的說:“我沒事,還能堅持得住!”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終于到達了華岱宗。山峰奇巒,高聳入雲。層層疊疊的樹林上,隐約能看見籠罩着靈透的紫氣。
阮骞見阮清疏盯着那看,向他解釋說:“這是宗門的結界,用來防心懷不軌之徒的,你不用擔心。”
阮清疏聽聞點了點頭。
玉白石階像天梯一般,從最底下蜿蜒至山頂後。阮清疏想到,若是沒有阮骞帶他,以他這身體決計是爬不上來的。
一路走來,有不少衣冠一緻,手中拿劍列隊而過的人同阮骞打招呼。
“阮骞師弟回來了,這次任務怎麼樣?”
“尚好。”阮骞不卑不亢的回道。
“哎,這位是?”
“這位公子是我師尊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