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疏聽到聲音,将沈煙袅擋在了身後。
那聲音的主人很快便趕來了。他眸如寒星,雪白的頭發盡數披散在身後,隻留身前幾縷垂在黑底白鶴的衣袍上,黑色的帶子松松的系着,露出小片蜜色的胸膛。顯然,他是感應到有人闖進這裡,匆忙從自己的寝殿中趕了過來的。
雙月仙尊單鞍看向阮清疏,明顯的愣了下,眉頭緊皺說道:“是你?”他來之前心中想過許多和他搶人的人選,卻沒想到會是這個凡人。他環顧四周,将目光又定在了阮清疏身上,“是你破開了我的封印?”
阮清疏愣住了,什麼封印?他這一路走來并沒受到什麼阻攔,莫非是方才遇到的少年替他打破的?
沈煙袅看着單鞍的表情撲到前面,雙手張開将阮清疏護住,強撐着說道:“你有什麼沖我來,别傷害我先生!”
單鞍有些無語,他尋了個位置坐下,看着沈煙袅和阮清疏慢慢的說:“這裡是仙門華岱宗,不是絕界魔地,你們把這裡都當成什麼了?”
沈煙袅聞言怯怯的看向單鞍,雖說他說的很有道理,可他當時癫狂的模樣,她可還記得一清二楚。
單鞍也沒有解釋的想法,隻說到:“既然你們不知照魂珠為何在她身上,那就等我查清楚後再放你們離開。”他微微頓了下,繼續說道:“你們放心,時間不會很長。”
他站起身來,看着二人說:“這段時間,你們就先住在這裡,若有事我會派人來這裡找你們。”
話音落下,他朝着外面走去。在路過門框時,單鞍的眼角抽了抽,上面清晰的陷着雙手印,這樣怪力的凡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眼見單鞍離開,阮清疏和沈煙袅還有些沒回過神。他們緊張擔心半天,結果就這?
翌日一早,二人的房間便被敲響。
昨夜兩人商量了半天,發現如今是人為刀狙,我為魚肉,别無他法隻能暫時留在這裡。等到阮清疏睡眼朦胧的打開房門,發現門前正站着那日帶他來仙門的阮骞。
此時他正笑着看向阮清疏說道:“阮公子,師尊喚那姑娘前去主殿,你可要一同前去?”
不得不說,這華岱宗還有幾分人性,怕阮清疏擔心還想着邀他一同前往。
阮清疏一聽,立馬精神了朝着阮骞點了點頭。
華岱宗四峰縱橫,峰與峰之間相連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各峰的弟子可憑借傳送陣于四峰中來往。阮清疏有了昨夜教訓,如今緊緊的跟在阮骞身後,生怕運氣不好又走錯地方。
倒是沈煙袅進來時,被單鞍帶着化作流星飛速進來,還沒好好看過這仙門中的模樣,此時正好奇的東張西望。她望向前面帶路的阮骞,因着他們年齡相仿,她也不像面對單鞍般懼怕,反而大着膽子好奇的問道:“仙人哥哥,那照魂珠是什麼東西呀?”
阮清疏聽了卻憋着嘴盡力忍笑,隻因他們雖處在長江地帶,沈煙袅不知為何說話卻帶着股川渝之地的口音,那句仙人哥哥怎麼聽怎麼别扭。
阮骞顯然也聽出來了,嘴角微抽了下,還是盡責的回道:“照魂珠我之前也未曾見過,隻在書中看到過它的記載。書中寫着它渾圓剔透,散發着月光似的光芒,是上古神族遺落到凡世秘境的寶物,世上僅此一顆。”他見沈煙袅專注的盯着他,繼續說道:“而師祖是百年前唯一找到它的人。”
沈煙袅皺了皺鼻子,想不通這麼珍貴的東西如何在自己這裡,她問道:“那這個照魂珠有什麼用嘛?”
阮骞帶着他們走到設置着傳送陣的地方,手一揮解開傳送陣的結界,雙指并攏點在二人的額頭上,搖了搖頭說:“這我并不清楚,我隻知傳說這照魂珠有逆天改命的本領。”
沈煙袅聞言大驚失色起來,“完了,那我豈不是和唐僧一樣,變成了個香饽饽,今後走到哪裡都有人追我!”
阮骞被她的說法逗笑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向她解釋:“姑娘不必擔心,此等厲害的寶物自然隻能用一次。如今在你身體内,應是已經用過了,不會有人追你的。”
沈煙袅頓時松了口氣,長長的哦了一聲。
阮清疏聽後卻沉思起來,世上僅有一顆逆天改命的寶物怎麼會在阿煙體内?莫非那師祖認識阿煙,用過寶物後放進了阿煙的體内藏起來……或者說,那師祖将寶物用在了阿煙身上?
他想起撿到沈煙袅那日的情形,微微側眸看向了她。
傳送陣不過幾息的功夫,便将他們帶到了主峰上。一出陣眼,就看到不同于其他幾峰的宮殿林立,一個擺着巨大祭壇的廣場位于主殿前。山峰四周浮雲湧動,不少弟子在此切磋修煉,好一副仙姿卓然的模樣。
阮骞帶着他們繞過這些弟子,往主殿走去。
主殿輝煌氣派,白玉做門,青璃石鋪地,四面的柱子上雕着阮清疏看不懂的符文,仔細看去那符文竟能在柱中遊走。
阮骞領着他們進入殿中,大殿内的陳設更不必說。殿中上方坐着兩人。阮清疏看了過去,右邊坐着黑衣白鶴的單鞍,他今日将華發高高束起,整個人仿佛一柄剛出鞘的利刃,仿佛隻對上一眼便能将人見血封喉。左邊正位上坐着一中年男子,他面容和善紮着頭較短的馬尾,明明已是春季身上卻穿着厚厚的毛裘。
阮骞上前幾步行禮回道:“宗主、師尊,弟子已将他們帶至殿上了。”
宗主點了點頭,看向他身後站着的二人。在打量向阮清疏的時候,他眼睛卻忽的瞪大了,手下緊緊的抓着扶手,微微俯身向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