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袅立馬喜笑顔開,歡呼了起來。
*
第二日。
天色微亮,空氣中還彌漫着露水的潮濕。
阮清疏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輕輕合上準備向外走去。
“清疏起這麼早呀。”
這一聲如平地驚雷,吓得阮清疏心狠狠一跳。
他一抖,轉身看去。
果然又是辭歸,他此時正靠在牆邊,挑眉看了下阮清疏。
“不是昨日,還答應那小丫頭帶她一起,今早就自己一個人溜出來了。”
“你小點聲!”阮清疏着急忙慌的捂住他的嘴,“别把他們吵醒了。”等他說完,才反應過來,辭歸嘴唇在他手心中柔軟的觸感,看着對方的眼神,阮清疏一慌,忙将手撤了開來。
他有些不自在,轉過身解釋道:“今天去的地方,實在不适合她一個小姑娘,所以我才自己一個人先走的。”
“哦。”辭歸摸了下嘴,而後淡淡的回道。
阮清疏轉過身來看着他,“算了,你都到這了等着我了,便一起吧,走吧。”
辭歸揚起笑來,道:“好。”
等到二人慢慢走到那花樓,天色已經大亮,正逢上花樓開門。
隻花了點銀子,說明來意,二人便輕而易舉的進去了。
正是白日,大堂裡空蕩蕩的一片,遠沒有夜晚來的熱鬧。
隻他們剛走進去,樓上的包間便探出一個人喚道。
“你們來了。”
阮清疏定睛看去,一身牡丹紋樣杏白衣,手持折扇,不正是沈瓊霜。他有些微微驚訝,沈瓊霜竟也來了這花樓!
看見人的辭歸,臉色卻是冷淡了許多。
沈瓊霜沿着樓梯,搖着折扇款款而下。
“哎呀,好巧呀,沒想到我們來的是同一家花樓呀。”沈瓊霜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笑道。
阮清疏有些疑惑,問道:“瓊霜峰主,這花樓不是剛開門,你怎麼進來的?”
“噓!”沈瓊霜彎身壓低聲音,“在外面叫我沈公子就好。”他直起身擺着折扇,道:“哎呀,昨夜星辰燦爛,詩酒盡興,難免就在這裡睡過了頭。”合起折扇,一拍手心,“這不,就恰好遇見了你們。”
“昨夜不是剛下過雨,哪來的星辰?”阮清疏丈二摸不着頭腦。
沈瓊霜笑容一頓,展扇咳嗽了聲,道:“這不重要,這不重要,還是先找紅雨姑娘,忙你的事吧。”
幾人攀上樓梯,向樓上走去。有婢子替他們向紅雨通報,饒是這樣,幾人也在房間外等了段時間。
等到紅雨梳妝打扮好,才終于打開了門,她看了眼衆人,将他們迎了進去。
“說吧,你帶這麼多人來我這幹什麼?”紅雨睨過旁邊兩人,在桌上輕磕了下玉煙嘴問道。
阮清疏從懷中拿出那封信,放到她面前。
紅雨的動作頓了下,擡眼詢問道:“你這是何意?”
看着她的表情,阮清疏歉意的道:“抱歉,紅雨姑娘。我們那日去阮水鎮,屋中已落了灰塵,加之遇上了點事,未能幫你把信送到。”
手中的玉煙嘴滑落在地上,清脆的摔個粉碎,紅雨扶着桌子站起身來,難以置信的問道:“屋子落灰?”美眸微閃,她嘴中呢喃着,“可他明明答應這月來見我的?”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是不符打扮的脆弱。
阮清疏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最見不得的便是女人哭,他沒有絲毫的辦法,隻能模棱兩可的說道:“或許……或許是我們那日去的不巧,他正好出了遠門也有可能。”
紅雨兩行清淚,看着阮清疏,之前高傲的樣子全然不存。她流了會淚,哽咽的問道:“真的嗎?那你能帶我再去看看嗎?”
阮清疏聽聞,卻是猶豫起來,他說道:“紅雨姑娘,那鎮偏僻詭異,你一個姑娘家去過于危險。”
紅雨腳下踉跄,朝着阮清疏悲戚的撲了過去,卻被辭歸一拉,擋了回去,冷聲道:“姑娘,請自重。”
紅雨搖晃着退後幾步,隻看着阮清疏默默落淚,不再言語。
一旁圍觀的沈瓊霜,忍不住展扇歎道:“相見時難别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阮清疏看了他一眼,轉頭再看紅雨,更感到于心不忍而動搖,“好吧,紅雨姑娘便再帶你去一次。”
紅雨怔怔的望着他,止住了眼淚。
待她收拾好東西時,已過了許久。
沈瓊霜瞟了眼旁邊的辭歸,輕移步伐經過他身邊時,低聲道:“轉性了,開始喜歡看女子了嗎?”還不等辭歸反應,呵的笑了下,擡步走了出去。
收回眼神的辭歸,轉頭看着沈瓊霜的背影,淡定的走了出去。
阮清疏絲毫沒發覺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他剛踏出花樓,便聽到一聲嬌喝。
“先生你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