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春日,卧室裡還開着空調。
她身上隻穿了一條吊帶的睡裙,此刻倒方便了那人動作。
灼熱的氣息沿着脖頸處一點點地往下滑去,也不知為何,這人今日的前|戲格外漫長。沈昭嫌癢,剛想要掙紮,腰部便被男人伸手箍住,柔軟的吊帶不怎麼費力氣就被他勾下了肩頭。
“今天很漂亮。”他在她耳旁嘟囔,氣息落在耳垂上,癢癢的。
沈昭卻不想聽他這莫名其妙的廢話。
“你能不能快點……癢。”
原本該是吐槽的話此刻卻因為她不自然變調的語氣變得有些嬌嗔,她頓時感覺後背上男人的呼吸聲更重了。
“我聽你的。”
“昭昭。”
暧昧的稱呼讓重疊的身影在黑夜裡更加靠近,夜涼如水,沈昭卻仿佛靠在一個大火爐上。汗水從皮膚上滑落,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又重新貼上了柔軟的床鋪。
“昭昭。”
他又這樣叫她。
沈昭睡得迷糊,懶得去糾結他的稱呼,隻輕輕地哼了一聲:“怎麼了?”
宋漓擁着她,柔聲問:“這次回來,你打算待多久?”
沈昭聞言眯了眯眼,隻看到模糊不清的臉龐:“不知道……”
“如果可以的話,能多待幾天嗎?”
那人又說。
沈昭此刻已經困得不知幾何,隻知道順着他話說:“可以……”
話音剛落,被人擁着的肩膀明顯受力,沈昭卻無心分神。
隻是在臨睡前,迷迷糊糊地感覺到……
宋漓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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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漓的第一次,嚴格意義上說,是沈昭主動的。
結婚當晚她沒喝酒,所以臨到睡前腦袋都十分清醒。而對于兩個人之間即将要發生的事,她也一點都不緊張,反倒有些不同尋常的平靜。
畢竟宋漓的相貌她本人非常滿意。
光這一點就足夠了。
至于在那之前她對宋漓的所有印象,則是全部來自于宋煜。
高中之前的沈昭都和宋煜在一個學校,一個初中部,一個高中部。直到她升了高中,宋煜讀了大學,兩人的來往才斷了些。
雖然都姓宋,但宋煜的父親明顯和沈家要更熟一些。與之對比就是宋漓的父親,或者說她的公公,和沈家關聯就明顯沒那麼多。
甚至有的時候,關系還有些差。
但這些都不是沈昭該關注的事。
她第一次,也是唯一有印象的一次和宋漓的見面,是在宋煜的升學宴。
但彼時的她也隻是欣賞了一下宋家人遺傳的美貌,并未多做關心,哪能想到後來這人就成了自己的商業聯姻對象。
“堂弟雖然性子有點冷,但男女關系很幹淨。”
“就目前情況來看,應該是沒有暴力傾向的。”
“因為小時候父母不經常在身邊,所以他照顧自己的能力還是挺強的。”
“……”
雖然宋煜每句話都在變着法地誇獎宋漓,但沈昭還是從這裡面提取了一些關鍵信息。
性子冷,因為父親打罵存在可能的暴力傾向,父母經常不在身邊。
前兩條暫且不論,最後一條,倒是讓她找到了和宋漓的相似之處,那就是非常貧瘠的與父母之間的關系。
于是這就導緻,她對他油然而生出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情。
可這種感情并沒有存在多久。
結婚當晚,她看着那人冷冰冰地從她面前走過,一句話沒說就徑直躺下了身子……
不對!記錯了!
他不是一句話沒說。
他說:“記得關燈。”
沈昭頓時覺得她白憐憫他了。
不僅沒有禮貌。
還眼瞎。
帶着氣性去了衣帽間,拖鞋在地面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夜晚裡格外明顯,沈昭幹淨利落地換掉了身上的紅色紗裙。
等她換好舒服的長袖睡衣睡褲回到卧室時,床上那人則依然背着身子。
她用力按掉床頭燈的開關鍵,躺上床後便拉過一邊的被子直接卷到身上,根本不顧旁邊的人會不會因為她的舉動而沒有蓋的地方。
第二天沈昭少有地早起了一次。
剛下樓,她便看到了站在餐桌前的男人,而桌面上,則已經擺好了早點。
她有些怔愣地走過去,一眼便看出來這些早點都是她平日裡愛吃的。
“沒想到你和我喜好差不多!”
沈昭笑着開口。
或許是自幼不受管教,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此刻一見好吃的,便不再在意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我不愛吃這些。”宋漓卻在此時輕聲開口。
“這些是專門給你買的。”
他補充,淺淡的眸子裡看不出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