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濃情蜜意是說得話可做不得數!可不能輕易相信許諾這種東西!唯有天道立誓,方才真實無比!連孩子都有,卻連這麼個保證都不願意,怎能信任!”
“道友,且不提道侶大典,連親朋好友皆不通知,又怎能說得清這感情能長久即使?”
“道友,需得知曉,感情可是會影響飛升的速度啊!”
“道友……”
“道友……”
“道友……”
遲堯聽得心都煩了,他現在可算知道為何日沉閣賣出去的那些入骨鎖魂枷為何沒幾人能順利帶上,亦沒幾人回頭退貨。
這一道道從各方面勸說的話語仿佛無窮無盡般從玉镯裡冒出來。
就是再有情的眷屬再次,怕也要退縮三思。
見向淵濯保持這動作久久未再将玉镯推至他腕間,遲堯眉頭微皺,直接不理會耳邊那苦口婆心又念念叨叨不停的‘道友’,猛地将手往前伸去。
破開那算不得太牢固的阻撓。
再收擡起手,輕輕晃了晃腕間紅如血的細玉。
“道友…你……”法器中那道聲音似是也被這舉動驚到。
遲堯可沒有理會這不念上句‘道友’就不能好好說話了似的半縷留音分/神,他垂下撐着腦袋的手,動作飛快的抓起向淵濯的手腕,将玉镯往裡一套。
竟是進不去。
很快他就想通了其中關鍵,擡眸看向身前的男人,說道:“你也用些力。”
“道友…不可…三思啊!這……”
“快點。”遲堯不耐煩的繼續催促,拽在向淵濯腕間的五指收了又收,壓根就沒把玉镯裡那道嚷嚷不停的聲音當一回事。
向淵濯并不太習慣與人這般接觸。
修真界中半仙器固然可貴,但玄虛秘境卻是更為特殊,便是半仙器都不能保證在其中真能發揮其所有功效。
也就一念間的功夫,他便做下決斷。
朝前将手伸去,那玉镯随即落到腕間,轉而變成一道細繩般繞卻幾圈的紅痕。
而遲堯腕間仍是細镯的模樣,裡頭的聲音似是弱幾分,長歎一聲後,才繼續說道:“道友怎都不聽我說完呢?便是連這些許的耐心都無了嗎?也罷,你二人既相愛如此,這半仙器入骨相思帶上就再也摘不下的小小瑕疵許也不會造成甚影響。”
“你說什麼?”遲堯拎着那細細的玉镯,語氣冰冷。
當年姬新玥留下的那半仙器記載中,可從來沒有提到過這麼一句!不過是輕描淡寫的表示‘非摯愛之人不可佩之’。
“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入骨相思…知不知。”
别有深意的幽幽念完這兩句,那道留在細镯中的留音分/神徹底消失。
遲堯冷笑一聲。
從桌上再次取了個細镯起來,擡眸看着向淵濯,說道:“把手給我。”
向淵濯自然領會遲堯此舉之意,将手伸了過去,配合着對方做出佩戴玉镯法器的舉動。
果不其然,那細镯法器中再次響起了那道聲音。
“道友,還望三思。他連道路契約都…咦,二位已……”
“廢話少說,你方才道這半仙器戴了就摘不下來?究竟是個什麼意思?”遲堯直接打斷了那煩人的聲音,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威脅。
這煉器宗師是不是破心魔他不知道。
對方竟将如此重要的信息藏到最後才提起!可真是對世間有情人祝福頗深呢!
這道留在法器中的留音雖然字句都差不多,卻明顯要比那道半仙器中的早許多,所幸依舊有那麼一小縷分//神再内,亦能進行思考。
沉默片刻,那道聲音方才幸災樂禍的說道:“道友這是剛帶上去就想摘下?都說了,這人世間的感情就是如此的脆弱,情比金堅者千萬人裡方能挑出其一,大多數可萬萬做不得真。”
姬新玥那縷分//神察覺到加在入骨鎖魂枷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到底還是心疼自己費勁心思才弄出來的法器,少一個,可就少一分樂趣。
連忙開口繼續說道:“咳咳,小友别急别急。此物雖是我之後所制,但既然它是個半仙器,想必也總有些半仙器的特制與靈性……”
“要怎麼摘?”
遲堯再次打斷那連篇廢話,他原是想待成功拿下向淵濯後便尋個時間取出這半仙器,可誰知竟出現這等差錯!
他可不想讓另一人時時刻刻都感知到自己所處何處。
“摘不了。”法器中的分神回答得很快,見遲堯不好應付,所在法器也承受着極大的靈力沖擊,便連忙繼續開口說道:“當然,萬事萬物皆有解決之法。多翻查些典籍,再拜訪幾位器修……”
遲堯壓根就沒有繼續聽下去,他将手中玉镯重重拍在桌上,連着對方話語都顫了幾顫,再次拿起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