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 顧晚辰蹙眉,不滿的看向謝聽風。
謝聽風随意的擺了擺手,道:“莫急莫急,這幻境早些晚些,又有何幹系?左右也就這些人,不妨事。”
顧晚辰聞言沒再說什麼,但是眉頭微鎖,顯然是不認同,但是謝聽風畢竟是代理掌教,大師兄也沒有說什麼,他也不好再争辯。
隻是,還是覺得不妥,明明是過了第一關之後,才會進入第二關的幻境,然而此時幻境竟是在這些參與試煉的人員之間提前布置了,頗是讓人猝不及防。
沈奉雪并未說什麼,然而随着時間慢慢逝去,已經有人開始掙脫幻境時,顧厭生依舊沒有從幻境中出來,沈奉雪開始隐隐擔憂,他意識到自己對顧厭生的了解,太少了。
除了那個莫名的夢,以及她自己對他說的那些,他對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尤其是這些日子以來,在同顧厭生的相處中,他其實能猜到,她隐瞞了他很多事情,然而他不願讓人去調查那些過往,他希望有一天她能向他坦白,他是她師尊,他們之間該是坦誠以待。
*
“小怪物,不要怕,很快就解脫了。”
嘶啞的聲音透着陰冷的怪笑,顧厭生打了個寒顫,她此時被扒光了衣服,四肢被用銀釘子釘在床闆上,整個人像個一件貨物一樣任人打量,任人宰割。
手指微微蜷縮,卻又扯到手腕上的傷口,冷汗涔然。
她甚至不知道現在自己是該羞恥還是該恐懼,或許兩者都有,或許什麼都沒有。
自從被撿回來之後,她就經曆了非人的折磨,那人将她的傷治好之後,又生生将她的四肢釘上銀釘,然後每天換着花樣的折騰,來滿足他那邪惡的趣味。
剛開始的時候,會在傷口上放幾隻蜘蛛,好欣賞她的恐懼,再後來會放上幾隻蠍子,蜈蚣,螞蟻……這還算是可以好的,最讓顧厭生崩潰的是,那人用一雙滑膩膩的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惡心又反胃。
“你說你個小怪物,長得這般怪異,是男是女都沒法分,活着也是一種痛苦,倒不如給老朽做藥人哈哈哈哈!”
蓬頭垢面,彎腰駝背,鬼醫一面笑的猖狂,一面用手指撥弄着她兩腿間的物件兒,自言自語道:“說是女娃娃吧,你偏偏帶了把兒,說是男娃娃吧,你又生了女娃的屁股,啧啧啧,不拿來做實驗可惜了啊。”
顧厭生死死的閉着眼睛,牙齒将下唇硬生生咬出了血痕。
她想殺了他,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鬼醫見她如此,嗤笑了一聲,佝偻的身軀慢慢的轉過去,将一旁準備好的藥粉拿來,将藥粉一點點的倒在她的身上,胳膊上,肚子上,脖子上,腿上……
四肢百骸傳來連綿不絕的痛感,那種痛不是一般的疼,而是骨頭仿佛被一節一節用錘子敲碎的痛,密密麻麻,細細密密。
“來,跟老朽說說,是那種疼?”鬼醫興奮的攥緊了拳頭,“到底是不是那種骨頭一節一節碎掉的感覺?跟上次相比有什麼不同?”
顧厭生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而後暈了過去。
“這般不經用!”他嫌棄的看着木闆床上的顧厭生,冷哼了一句,而後想到什麼,又很快興奮起來:“啊,要是再加上杜靈草……說不定可以讓人一邊保持清醒一邊感受自己身體的骨頭碎掉的快樂,就這麼辦就這麼辦。”
“哈哈,我鬼醫果然是天才。”
顧厭生再次醒來的時候,之前那種密密麻麻的痛感已經沒有了,不由舒了口氣,她必須要想辦法逃走,走的遠遠的,在這裡多待一刻都讓她不安。
然而她看到那個變态拿着一個紅色瓷瓶,向她看了過來。
“醒了?剛好我在裡面又加了點好東西,正好試試效果。”變态鬼醫咧着嘴笑,直接将藥粉灑在了顧厭生身上。
“呃!”
疼!好疼!
顧厭生死死的咬着牙,四肢被釘着,卻仍舊忍不住的扭動,她想暈過去,卻發現心神愈發清醒,“你……不如……殺了……我。”
她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拼命的擠出這幾個字。
“哈哈,殺了你老朽玩什麼呢,放心,老朽醫術高的很,必定不會讓你輕易死的。”
顧厭生深吸了一口氣,扭過頭不去看這個瘋子。
她必須要等,等一個時機。
*
夜真很是迷惑,他正爬台階呢,忽然就發現自己正在家的私塾裡讀書,夫子拿着戒尺定定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夜真下意識就讨笑道:“夫子,這次我沒睡覺。”
夫子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道:“千字文背會了麼?”
“千,千字文?”夜真傻眼了,背千字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閏餘成歲……額,那個閏餘成歲……”
夜真撓撓頭,愣是想不起來下一句,隻得尴尬的對着夫子道:“夫子,我忘了。”
夫子道:“閏餘成歲,律呂調陽。這般簡單,怎的就是記不住,可見心思就沒在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