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白仰頭飲了一口清酒,微微眯起眼睛,“沈奉雪啊,他是一個好人,就是……”
他頓了頓,似在想形容詞,良久才道:“就是太累了。”
顧厭生等着他繼續講下去,夙白卻什麼也不講了,隻道:“那些事情,想必他更願意親自跟你講。”
顧厭生有些不耐,兜了這麼大的圈子,卻就得了這麼個話。
“這就是你說的知無不答?”她面上已然有了冷意,頗有些被戲耍的模樣。
黑漆漆的天際隐隐有破曉的迹象。
夙白認真的看着她,又問道:“這些年,過得如何?”
顧厭生蹙眉,這個問題,他之前問過。
隻是當時她尚有耐心,如今卻不耐道:“還行。”
她面上的不耐已經很明顯了,明眼人此時已經知曉該切換話題了,然而夙白卻繼續追問:“什麼是還行?”
顧厭生冷着臉,不回答。
她雖對他有好感,卻也隻是如此了。
見她不回答,夙白隻愣了愣,垂下眼眸,頗有些落寞道:“我總覺你還小,可轉眼你就長大了,越來越有主見。”
他面色有些發白,“有主見才好,不要輕信旁人。”
他又重複道:“不要輕信旁人。 ”
顧厭生的眉頭越蹙越深。
“時間不早了,你走吧。”他突然下來逐客令,臉色也不複之前的笑意,頗有翻臉不認人的樣子。
顧厭生心中升起一抹異樣。
“酒很好喝。”她笑,然笑意卻不達眼底:“不過人卻不怎麼有趣。”
其實也不是沒有趣,與他相處還算愉快。
他涼涼的瞥了她一眼,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道:“你該走了。”
被人如此趕,顧厭生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中的怒火,冰蠶劍身微顫。
她可以将劍橫在他的脖子上,甚至強迫他說出那些過往,她想知道的一切,但是她下不去手。
眼底冰痕寸寸裂開。
她冷笑一聲,頗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