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的面目立馬變得猙獰,咧着一嘴鋒利的牙齒問道:“剛剛也是你在控制我?”
齊越大方承認,“是我。”
話落,小鬼身上立馬爆發出濁重的陰氣,它随之長大嘴,嘴角無限裂開,露出血色淋漓的嘴,朝着齊越飛撲而來,想要一口将齊越吞下。
下一秒,它的身體卻停在半空中,四肢亂蹬,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齊越一手扣住小鬼的咽喉,把它托舉在虛空中,帶着血玉戒指的那隻手頂住小鬼的下颌,強行讓它閉嘴。
“乖一點,小孩子别這麼暴躁。”齊越笑着斥責。
小鬼隻能在齊越的手上胡亂撲騰,黑森森地眼睛裡濃霧蒸騰,彌漫着無盡的仇怨。然而當齊越手上的血玉戒指觸碰到它後,立馬安靜下來,身體還在隐隐顫抖。
它不知道血玉戒指代表着什麼,卻本能地畏懼它。
“乖了?”齊越眉眼彎彎地問道。
小鬼連連點頭,陰森的聲線無端透出幾分軟糯來,“乖了。”
齊越這才把它放下。
小鬼老老實實地坐在齊越腳邊,身上的陰氣也盡數收斂起來,忌憚地盯着齊越手上的血玉戒指。
齊越每轉一下戒指,小鬼就跟着顫一下。
“你什麼時候來的?”齊越盯着小鬼黑洞洞的眼睛,問道。
小鬼:“三年前。”
也就是說,小鬼已經在齊楷源的背上趴了三年。以趙雅娴和齊坤乾對齊楷源的寵愛程度,也難怪一人一鬼的靈魂會幾近融合。
齊越又問:“他為什麼恨齊赟?”
習慣使然,齊越更喜歡和鬼交流,在齊楷源還是個小孩的情況下,從小鬼身上入手,齊越得到的信息會更多。
小鬼在齊家待了三年,确實比較多。
齊越從小鬼口中得知,齊赟并不住在這棟别墅裡,而是住在距離别墅不遠的一間私人療養院裡。齊赟身體不好,這麼多年能活着,幾乎是用藥吊着。
小鬼還告訴齊越,趙雅娴多次在他面前表露對齊赟的厭惡,但在人前總是表現出一副慈母的樣子,有的時候還會忽略齊楷源。而在小鬼纏上齊楷源之前,齊坤乾甚至因為齊赟而罵過齊楷源一次。
潛移默化之下,齊楷源就覺得齊赟分走了他爸爸媽媽的愛,自然恨上齊赟。又在小鬼長達三年的影響下,這種厭惡便開始扭曲了,和陰氣結合成殺意,抵觸一切會分走他父母的人,包括本應該是親生哥哥的齊越。
齊越了然。
想來齊赟在齊家的生活并不如外人所認為的那般如意舒坦。齊家夫妻倆應該早就知道齊赟不是他們親生的兒子,卻迫于某種原因要供着他,養着他。再聯想齊坤乾和趙雅娴的态度可以看出,夫妻倆并不打算找回自己的親生兒子,那為什麼突然又把原主找回來呢?
啧。
齊越輕啧一聲,這齊家的故事遠比想象中的精彩。
他暫時放下心裡的疑惑,右手的手指扣了一下血玉戒指,對小鬼說道:“你自己進來,還是我請你進去?”
小鬼控訴又委屈地望着齊越,意思是:我都這麼乖了,你為什麼還要抓我?
齊越恍然:“看來是要我請你進去了。”
小鬼:……
這下不用齊越動手,小鬼老老實實地往血玉戒指的方向鑽。眼看着就要觸碰到血玉戒指,小鬼忽然轉了方向,猛地朝齊越沖去。
于是,它的脖子再次被齊越扣住。齊越還恨鐵不成鋼地歎了一口氣,“都和你說了要乖的,怎麼不聽話呢?”
然後把小鬼團了團,塞進血玉戒指裡。
解決了小鬼,齊越這才看向齊楷源。為了給齊楷源一個教訓,齊越讓他觀看了全程。
這會兒齊越在齊楷源眼裡就是一個可以單手團吧厲鬼的猛人,又畏懼又崇拜。察覺到齊越的視線,齊楷源立馬站了起來,乖得不得了。
他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哥!”
齊越掃了他一眼,滿臉笑意道:“我可以借你的床睡一晚吧?”
齊楷源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
“我睡床,你睡哪?”
“睡地闆。”齊楷源眼珠轉了一圈,故作大方道:“現在是夏天,根本不會冷,哥哥你不用……”
擔心還沒說完,齊越就扔下一床被子,“行,你就睡地闆吧。”
齊楷源抱着被子,微微張着嘴:“……擔心。”
齊楷源:你還記得我隻是一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