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分析,榆安百姓當下最緊迫的困境,就是水和食物,如果能解決他們的饑餓和幹渴,估計能一下子提升不少的民忠。最好是能煮個什麼湯,每人分着喝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這樣饑餓和幹渴都能解決下來。
她現在有水了,缺的是能煮的食物。
謝喬再次打開【輿圖】,周圍幾乎寸草不生,全是戈壁灘的土黃色,連野菜都挖不到。
唯一有顔色的就是她之前關注到的西南方向的山腳,山腳下一片淺綠色,有草說不定還會有野馬、野羊之類的動物,如果她踩狗屎運能碰巧打到随便什麼一頭,一個人扛回來不現實,但割條腿什麼的總是可以的。
但謝喬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就是那幫襲擊榆安的馬匪,因為附近都很荒蕪,馬匪如果栖身,說不定就藏在那片山裡。她這一去,無異于送人頭。況且這一趟還不近,有七八公裡的路程。
謝喬覺得是時候戳戳系統了,否則它完全沒發揮到新手指引的作用,【你覺得我去還是不去?】
Ace:【不推薦,徒步在戈壁灘走7.3公裡,來回就是15公裡,你看看你的血條還能撐得住嗎?】
謝喬看過,她目前的血條是9/25,已經掉了大半管血了,不隻是體能匮乏,身上還受過一些鈍器擊傷,應該是那夥馬匪在她身上留下的。身體情況本就不太樂觀,再徒步十幾公裡去挖野菜打獵,還可能遭遇附近的馬匪,謝喬幹不成這麼沒腦子的事。
【那還有沒有别的辦法?】
Ace即答:【你可以等第二天簽到,說不定能開出一些有用的物資。】
雖然綁定系統的時間很短,但謝喬能清晰感受到,這是一個樂于擺爛的系統,連出的主意都這麼擺爛。
也或許是它也真的沒轍了,畢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開局真的太慘了,她甯願在中原腹地,至少不至于連樹皮都沒得啃。
既然打定主意等明天的簽到,謝喬便開始着手收拾她的安身之地了,在戈壁灘過夜并不容易。
謝喬擡頭看天,通過太陽高度角很容易判斷得出,現在的季節大約是秋季。她懂一些基本的野外生存常識,秋冬季節,西北地區的晝夜溫差特别大,晚上溫度說不定會降到零下。這些房屋破損嚴重,難以避風,房裡的棉絮被褥貌似也被搶得差不多了。
這種情況下,隻能想辦法生起篝火,用火溫抵禦夜裡的嚴寒,否則人是很容易失溫的。
謝喬的臨時庇護所就以這口水缸為中心,兩面有低矮的土牆,她從廢墟堆裡翻出幾根木梁,斜搭在矮牆上,再鋪上幹草,勉強能遮住頭上。
在廢墟裡還能刨到一些爛衣服、草簾子之類的,她全撿起來,鋪在矮牆下的地面,這是她睡的地方。
最後就是想辦法生篝火堆了。
民居周圍有不少枯死的胡楊木,廢墟裡、地上也能撿到不少可用的木頭,謝喬很快就收集了一大堆,全堆在石缸旁邊。不需要她大費周章地鑽木取火,馬匪進村劫掠後,好幾處都還燃着火。她用木頭先引着了火,再拿到石缸旁邊慢慢燒。
現在時間大約是下午的五六點,因為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會兒,大地上尚有陽光的溫存,現在還不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慢慢續着火苗,等到夜裡她再全燒起來,這簇篝火溫暖周圍一片是完全沒問題的。而且她說不定還能再接濟一下她的“子民”。
想到這裡,謝喬起身看向矮牆外面的那對年輕夫妻。阿泰已經坐起來了,但腿上還插着那把匕首,臉色仍然很差。婦人則低着頭,悉心地奶孩子。
房屋被毀,他們這樣顯然也是無法過夜的。
謝喬起身跨過矮牆,走到他們面前,“晚上會很冷,你們跟我一起進來吧,我在裡面生了火。”
“好!”阿泰激動地點頭,女人也欣喜,他們正愁晚上怎麼熬得過去,隻怕要活活凍死在這裡。謝喬的話如同雪中送碳。女人先輕輕放下了孩子,然後和謝喬一人一邊,攙扶着阿泰進了矮牆。
謝喬慢慢将他扶在牆邊坐下,看着他腿上插的匕首就頭皮發麻,但不敢拔出來,因為稍有不慎可能止不住血崩。除非能找到一些類似紗布的東西壓住傷口。
這裡容納下阿泰夫婦後,還有些位置,謝喬還想找找人,能幫盡量幫,否則她擔心她的這二十幾個“子民”一夜之間全沒了。
謝喬環顧四周,望見了現在還藏在窩棚裡的少年。雖然之前讓他幫忙挖井被拒了有些傷面子,但她作為“主公”應當具有博愛的品格,況且他還是個孩子。
“你要不要跟我過去?這裡晚上冷。”謝喬走到窩棚前問。
少年擡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他眼神裡帶着恐懼,顯然還沒有從這場劫掠的陰影中走出來,可能他的家人都死在了馬匪手中。
安慰的話謝喬不擅長,況且他這種情況顯然也不是安慰一兩句就行得通的,這種陰影大概要花很長的時間去治愈。
謝喬先放下他這邊,在村落裡繼續找活着的人。【城池】的面闆上提示她總人口是二十五人,她隻需要清點好人數,就不會漏掉。
有兩戶接近完整的房屋,一戶五口人,一戶七口人,他們足夠幸運,家庭成員沒什麼損傷,房子裡也隻有食物和棉絮被搶,被推倒了幾面牆,但還能住人。
其餘的家庭全都支離破碎,零星剩着一兩個家庭成員,在悲痛中掩埋親人的屍體。也有全家罹難的,連屍體都沒人埋。
人數清點完畢,基本夜裡都有地方睡,不至于失溫,謝喬領了一位失去所有親人年邁的太公回庇護所。
天色漸漸暗下來,溫度也在持續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