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拉缰繩掉頭折返,腳蹬磕在馬肚子上,使馬奔騰起來,一刻鐘不到就回到兵營中。
西涼弓騎兵完成了第一次的馬術和射術訓練,正在休息。
營帳外,謝喬勒馬高喊:“速速整隊,随我來!”
嘹亮的聲音剛一傳播出去,八人麻溜兒起身,背上長弓和箭壺,抓鞍上馬。
因為每個人身體狀況不同,導緻訓練效果也有參差,有的伶俐些,有的遲鈍些,但都在短時間内完成了上馬的動作,顯然已經初步具備了騎馬的經驗。這就是通過兵營進行[訓練]的好處,短短一個時辰的訓練,普通人正常練騎馬估計三天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可惜這樣的[訓練]每天隻能進行一次。
八人的西涼弓騎小隊緊跟着謝喬的馬,出了兵營,繞過雅丹土台子,一路往西南方向去。
九匹馬踏在戈壁灘的沙土上,沙塵飛揚,馬蹄聲哒哒哒不絕,這讓謝喬莫名覺得有氣勢,忍不住暢想當她擁有千軍萬馬浩浩蕩蕩沿河西走廊入主中原時,那該是何等的雄壯。
一刻鐘後,謝喬勒住馬缰,西涼弓騎小隊同步停下來。
在他們前方大約兩百米的位置,五名馬匪發現了他們,手持武器,氣勢洶洶地沖殺過來。
謝喬的連弩就放在【背包】格子裡,弩箭也從馬匪屍體上回收了,損失了幾支箭,但箭頭都留着,還有四十幾支完全能用。如果她用連弩上箭,騎馬再湊近一些,能輕而易舉幹掉這五名馬匪。
但她先不這樣幹,而是把他們交給自己的西涼弓騎,給他們殺敵升級。
五名馬匪又往前沖了幾十米,已經進入西涼弓騎的射程,謝喬當即下令:“攻擊!”
八人弓騎中的單全作為排頭,高聲喊:“列隊,引箭!”
其餘弓騎兵立即驅馬列成一排,齊齊從箭壺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往後引,箭頭一緻對準一百五十米外的五名馬匪。
瞄準完畢,單全喊:“放!”
八人調高箭頭指向,松開弓弦,“嗙”地一聲,八支羽箭破風而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軌迹。
但大概因為風沙太大以及訓練不足的緣故,八支箭一箭都沒有命中,從馬匪身體周圍掠了過去。
面對遠程攻擊,馬匪加快了沖刺的腳步。
單全冷靜地繼續下令:“引箭!”
八支羽箭再度搭在弓上,士兵扣弦引箭,瞄準已經近在一百米外的目标。
“放!”單全喊。
六支羽箭射空,但兩隻箭正中一名馬匪的胸口和腹部,他往前竄出去幾步,重重地摔在沙土上,垂死掙紮。
馬匪還剩四人,但隻要馬匪不被全殲,西涼弓騎的攻擊就不會停止。
單全喊:“引箭!”
弓騎兵上箭,八支羽箭再度射向目标,由于雙方距離僅剩五十米,他們不再調高弧線,采用直射的方式。
随着嗙地一聲響,五支羽箭落空,掠過馬匪射在沙地上。但另三支箭紛紛射中了馬匪的身體:射中大腿的一支箭雖沒命中馬匪的要害,但使他失去了行動能力,跪倒在了地上;一箭射中一名馬匪的大臂,皮外傷,他拔.出箭繼續沖鋒;一箭射穿馬匪的鎖骨鎖骨,他忍住疼痛,怒眼圓睜,喊叫着往前沖殺。
五十米已經太近了,短短幾秒鐘就能沖到臉上。弓騎兵雖然經過了第一次訓練,但肉搏一定吃虧,甚至可能會減員。
謝喬很清楚,弓騎兵對付步兵,機動性的優勢一定要發揮出來。
“後撤。”謝喬說,同時調轉馬頭,馬镫輕磕馬肚子。
西涼弓騎聽令,緊随她勒馬後退。
在撤退過程中,謝喬聽見了羽箭的破風聲,她抓住馬鞍回頭看,暴怒的馬匪正拿出長弓,朝着他們射擊。她當即示意大家散開,呈疏散陣型,加快速度。
鎖骨及大臂中箭的兩名馬匪已經痛得拉不開弓了,僅剩一名身體完好的馬匪和一名大腿中箭的馬匪在射擊,但要射中一百多米外高速移動的目标是不可能的。
退到差不多兩百米外,謝喬勒馬停下來,下達攻擊指令。距離拉開了,當然要繼續放風筝,這就是弓騎兵的魅力!
還能移動的三名馬匪朝着他們這邊追來,但因為剛剛沖刺的無氧運動,早已累得氣喘籲籲,步伐逐漸慢下來。
“引箭!”
“放!”
八支羽箭如同催命符,以一個較大曲率的抛物線弧度射中了沖鋒的三名馬匪,兩名馬匪應聲倒下,另一名肋骨中箭,他惶恐地回望倒下去的同伴,扭頭拼命了逃竄。
弓騎兵的優勢再度發揮出來,追擊無敵,單全領着人縱馬追出去百米,引弓放箭,亡命的馬匪身中三箭,迎面撲倒在沙地裡。
謝喬激動地握拳,五名馬匪,零戰損比,拿下!
就在這時,一束藍光在八名西涼弓騎兵身上閃動,謝喬眼前彈出了字幕。
【[西涼弓騎]升到了2級!】
第一次升級比謝喬想象的要快,完成一次訓練并殲滅五名馬匪就達成了升級要求。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部曲】,查看升級後屬性。
除了速度、士氣、忠誠和軍費保持不變外,各屬性都小幅度地提升了。遠程攻擊、肉搏攻擊、防禦和沖鋒各增加了一點,射程增加了5米,來到了155米。
而最讓謝喬滿意的是,1級的[西涼弓騎]八人即是滿員,而現在已經可以擴編到十八人了。一支部隊人數越多,除了意味着戰力更強、火力更猛以外,還意味着越不容易被全軍覆沒,隻要有一人活着,就能保留部隊番号,可以整編滿員,并保持原有的等級和戰鬥力。
不過她現在當然不能整編了,城池裡人不夠,馬也不夠。
五名馬匪被全殲,謝喬領着弓騎兵收拾戰場,處理馬匪屍體。至于面闆上的勝利結算,她倒沒怎麼留意,因為獲取的經驗值還不足以讓她升到下一級。
戰場很快打掃完畢,繳獲的戰利品悉數收進【背包】。
謝喬擡頭看天色,時間尚早,索性一不做二休,領着騎兵直往西南側的焉皿山而去。
剩下這五名趕來複仇的馬匪連馬都沒有了,料想焉皿山上的馬匪基本都被肅清了,正好把馬匪的賊窩直接端了。
幾公裡的路程在戈壁灘上步行累得要死,但騎在馬背子隻需颠簸一刻鐘就到了。
沿着山麓縱馬緩行,這次謝喬敢更往裡走。來到湖邊,她勒馬下來,遠遠望去,上次來看到的那間馬廄果然空了,馬匹都已經在他們手上了。
謝喬留下兩個人,讓他們在山腳放馬飲水吃草,她則帶領另外六人沿山路往上爬。
謝喬手裡抱着連弩,弩箭上膛,一路上提高十二分的警惕。因為敵人情況不明,她不敢托大再給弓騎兵刷經驗。
焉皿山看着不高,但山路不大好走,半個時辰後他們才在半山腰的一片沙棗林間發現了馬匪的山寨:隻是用樹枝藤條和枯草搭建的簡易庇護所,幾個殘破的營帳,籬笆作為外牆,可能連野豬都能拱塌。
謝喬持弩走在第一個,輕輕推開柴扉,山寨内沒有半點動靜。害怕會有埋伏,她不敢絲毫放松警惕,帶着大家一起抱團,一一檢查各間營帳和木屋。
來回搜查了兩遍,确保無人後,她才開始仔細翻看堆在各個營帳裡的箱子。
兩隻箱子裡裝滿了上好的絲綢料子,大概是馬匪從商隊手中截獲的。謝喬将綢緞從箱子裡取出來,再收進【背包】格子,絲綢做成衣服比粗布穿在身上舒服多了。
這兩箱絲綢應該算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因為剩下的四個箱子一揭開蓋子,光彩瞬間從裡面迸射出來:各式的玉石、翡翠、珍珠、珊瑚、金飾、銀飾雜亂地混在一起,讓穿成一串的那一貫貫五铢錢都黯然失色。
謝喬深呼吸,勉強撐住自己不至于直接暈厥過去,腦裡隻有一個念頭:
卧槽?
謝喬猜到馬匪老巢裡肯定藏了财貨,但數量和價值遠超她的想象。
有那麼一瞬間,謝喬覺得Ace給她挑選的出生地真挺不錯的,依山傍匪,雖然也兇險,但兇險與機遇并存,隻要解決掉馬匪就能爽吃一大波經濟。
通過山寨及營帳的磨損程度能判斷出這夥馬匪在這裡可能盤踞了好幾年,這期間沒少搶商隊和周圍村落,而且還隻挑貴的搶。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盜匪,搶了财貨可能就直接揮霍一空了,分贓後各自散去,但偏偏是荒涼的大西北,金銀珠寶搶到手裡卻用不出去,無奈隻能堆起來。
可能他們也嘗試過想拿到附近城裡去揮霍,一來涼州地廣人稀,城池遙遠,買到東西和運回去是兩回事;二來,附近縣城也不見得就有什麼好貨,而且不要忘記逃兵的身份,進了城不敢招搖,最多能潇潇灑灑吃一頓飽。
所以,他們還不如把财寶都攢着收着,等有朝一日,天下安定下來,逃兵的事情沒人追究後,他們再金盆洗手,偷偷回中原置田安家過日子,安享下半生。
于是,他們就繼續搶,繼續掠奪,然後不知不覺間就囤了滿滿四箱的财寶。
結果還沒等到回中原享受,人就先噶了。
——這倒真像是專給謝喬留的。
謝喬就不一樣了,雖然這些金銀珠寶她不能直接用,但她可以拿去城裡換五铢錢,再用五铢錢換系統的錢,【商店】裡的無限貨物将任她采買!
完全不愁用不出去。
謝喬興奮地搓手,雖然表面仍然表現得寵辱不驚,因為她是勢力主公,沉穩持重是必修課,但内心的小人早已上蹿下跳躁動不已。
平複情緒後,面對自己發的第一筆橫财,謝喬在興奮之餘沒有得意忘形,而是蹲下來悉心地整理這幾隻箱子。
珍珠、瑪瑙、珊瑚這些飾品不好放進【背包】,因為一個格子隻能放同類物品,飾品個個都不同。而金飾銀飾由于不是純質的,也無法直接兌換成系統的金銀。隻有五铢錢的銅闆可以直接兌換,她足足兌換到了三百二十貫錢,即三十二萬文錢。要知道,這僅僅是箱子裡的銅闆,等飾品賣出去隻會值更多。
一個個小小的馬匪窩竟然有這麼多油水,這讓謝喬瞬間萌生了繼續去四處剿匪蕩寇的念頭,說不定這是什麼發家緻富的小竅門。
不過謝喬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次的偶發性太大,各種機緣巧合撞在一起,很難重演。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Ace,選出生地的神!承認以前對你說話太大聲了!
抽走五铢錢後,剩下的财寶用兩個箱子就能裝下,但得兩個人才搬得動,于是謝喬安排四個人先搬下山。她再和另外兩人收拾其他山寨裡能拿走的東西。
禦冬的棉衣棉被不能少,全收進格子裡;柴房的幹柴也都收進格子,充當建築的木料。謝喬猶豫要不要把營帳全拆了,想想還是算了,以後等城池擴張到這邊,還可以安置人住到山寨裡。
武器、家夥什、鍋碗瓢盆、雜物,有用的全部搬空,這裡已經沒人了,留下來隻會落灰腐朽。
回到山下,謝喬瞅瞅這兩個滿當當的珠寶箱子,不太好放上馬背,索性決定用繩子拴上,一路拖行回去。木箱内側已經墊了幹草,所以不用擔心磕磕碰碰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