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的手指不斷在下巴上摩挲,似乎還殘留着之前被路德維希觸碰的感覺。他粗暴地擦拭着自己的皮膚,手法有些粗糙,将那一片皮膚擦得紅了一片。眉宇之間的凝重不曾散去,他正思考着究竟是誰能在短短幾小時内就将卡爾的客房複原,并僞造出那般大量的血迹,還沒有驚動其他人。
“沈!沈琅!”
關元龍的聲音響亮且毫不客氣,将沈琅的注意力拉回搜尋現場。
沈琅台起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的表情迅速恢複平靜,沒有一絲多餘的波動,仿佛之前的失神隻是一瞬的錯覺。
關元龍站在房間中央,手指着地毯的角落,語氣中充滿了質疑與咄咄逼人的氣勢:“這是什麼?解釋一下,這幾滴幹涸的血迹。”
他瞥了一眼那幾滴幾乎與地毯顔色融為一體的褐色血漬,似乎不以為然,目光沒有絲毫不閃避,語氣冷靜地說:“刮胡子的時候,不小心刮破了。”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關元龍信服,他緊緊盯着沈琅,語氣中滿是譏諷:“刮胡子?别告訴我,這點小事就弄得血迹沾到地毯上?”
旁邊的幾位玩家則趁機起哄,似乎早就等着這場對峙:“昨晚我可親眼看到你和卡爾走在一起……看起來可不僅僅是朋友關系。”
人群裡立即有人應和着笑了出來,推波助瀾地說道:“是啊,兩人走得那麼近,真不讓人多想都難……”
這句話如火上澆油,引起了圍觀者更好奇的反應。那血迹仿佛成了鐵證,他們等待着看沈琅怎麼解釋。而這些人也大多是在添油加醋地搞事情,真正目的不過是要把水攪得更混,令局勢更加難以收拾。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無數不掩惡意的視線集中在沈琅身上,似乎隻要他露出一點示弱的迹象,這些人就會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狼會趁機撲上來,将他吃幹抹淨。
沈琅不太明白,這些玩家會對他的敵意莫名其妙。雖說這次副本中玩家被放在了競争關系上,但這種敵意似乎摻雜了更多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尤其是關元龍那種奇怪的眼神,視線總是在他的胸口和腰部徘徊,有時還不自覺地瞄向他緊繃的雙臂,似乎在防備他出手的動作。令沈琅不解的是,那目光中并非隻是單純的防備,似乎,還有對他的身體的過度關注?
沈琅并未多加理會。他隻将其理解為某種戒備,對自己戰鬥力的警惕。
當下的氣氛越發緊張,管家的腳步聲伴随輪椅的滾動生由遠及近。衆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那銀發、蒼白面容的莊園主人總是顯得病弱卻優雅,他的笑容依舊那般溫和,但眼底深處閃爍着若有若無的玩味。
他目光在房間内來回掃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沈琅身上:“大家這是怎麼了?”他的語調溫柔且漫不經心。
衆人見到路德維希到來,明顯有所收斂。但關元龍還是直視他,保持着質問的姿态:“路德維希先生,這裡的情況有些奇怪,我們發現了沈先生房間裡的血迹,還有……昨晚他和卡爾……”
“沈昨夜一整晚都和我在一起。”路德維希聲音輕柔,但話中的暧昧意味卻是顯而易見的。他目光不急不緩地掠過每一個質疑者,“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參與其他什麼事情……”說到這裡,他嘴角微微上揚,像是一個含蓄而明确的暗示,仿佛沈琅昨晚與他确實度過了一個“特殊”的夜晚。
此話一出,氣氛為之一滞,在場的每一個玩家臉上都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顯然是被路德維希的話激起了某種暧昧的遐想。
一整晚……和路德維希在一起?這其中所隐含的桃色意味實在過于明顯。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但目光卻悄然落回到了沈琅身上。
那些方才還激烈質疑沈琅與卡爾關系暧昧的人頓時啞口無言。特别是關元龍,他從剛才淩厲的咄咄逼人瞬間轉換為錯愕,不知聯想到了什麼,目光恨恨地瞪着沈琅。
路德維希緩緩推開輪椅,看着面前這些因他的言辭而啞口無言的人,淡淡笑道:“大家繼續搜查吧。隻要在不打擾沈先生的情況下進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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