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鳳岐聽到他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來後臉上的怒氣更加一分:“既然這批箭在運送的途中就被劫走了,那你為什麼不上報?衡城滿城戰士全部戰死了死無對證,你覺得後面又沒有人細查這些箭,所以你就敢如此膽大妄為!”
李偃昌聽到之後眼珠瘋狂轉着,他好像想到什麼說辭似的頭又是往地上一磕:“王爺,下官确實有失職之罪,求王爺從輕發落!”
宣鳳岐聽到他還有臉求饒,于是便怒聲道:“失職之罪?你欺上瞞下,延誤軍機,按我大周律該當處斬!”
李偃昌聽到這話之後先是一怔,随後猛的擡起頭來:“王爺饒命啊!”
宣鳳岐不等給他辯解的機會:“慕寒英,将此人拉下去,斬!”
門外慕寒英聽到這話之後連忙喊了兩個護衛過來:“拉下去。”
李偃昌死到臨頭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連忙磕頭,磕得頭破血流:“王爺,下官知錯了,王爺饒命啊!王爺——”
宣鳳岐聽到這人的聲音之後便不由得感覺到煩悶,他知道兵器制造司總督肯定有問題,但沒想到是這麼大的問題。衡城在前方抗敵,而後方連運送兵器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說不定衡城戰敗還另有隐情。
宣鳳岐雷霆之怒下又命慕寒英徹查當年押送那批兵器的人。
短短三天,兵器制造司總督李偃昌被處斬,兵器司裡所有人都被徹查的消息朝野上下,人盡皆知。
下完雪的第三天,天空放晴,萬裡金芒照耀在一片雪白的大地上。雖然今天已是暖和一些了,可是外面的空氣仍然是冷的,小孩子是格外喜歡雪的,他們天天都在外面玩雪,玩累了就鑽回屋裡去,但大多時候京城的街道都很冷清。
溫郁當時正在習劍,當他聽到這件事後先是一愣,他将劍放在劍架上:“還真有這事?”
跟他說話的那名少年用玉冠束起高高的馬尾,他身穿着一身青色圓領袍,在雪地裡顯得格外明亮:“這朝野上下誰不知道啊?據說是襄王一聲不吭去了兵器司,随後就命李偃昌在他面前一支一支數箭,查了一天一夜後才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溫郁是不怕冷的,當他練完劍後手背上的關節都被凍得通紅。他想一定是他浸淫在這虛華的官場太久了,要是他再不握起手中的劍的話,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成廢人一個了。
那少年看到溫郁對此事毫不知情後十分驚訝:“不會吧,這事動靜這麼大你竟然不知道?”
溫郁回到屋裡倒了一杯熱茶飲下:“三日前下那麼大的雪,狗都不敢出門,我這府上除了你更是無一人拜訪,你是我去哪裡聽這些事?”
“……”少年聽到他這話之後沉默了片刻。
“快過年了,你們戶部事多,我還以為你聽小道消息比我知道的多呢。”
溫郁接着說道:“上次去玄鳴山祭拜的時候我阻撓過宣鳳岐的侍衛,宣鳳岐現在想殺我還不一定,我現在隻求自己死得痛快一點。”
少年聽到他這番話後連忙安慰:“溫兄,不要說這些喪氣話嘛,若是有一日襄王要殺你,那我肯定求着我爹保着你,我家三代忠良,看在安國公的面子上襄王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溫郁聽到他這話之後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苦笑:“你我啊是不一樣的,你是安國公的獨子你哪日上戰場立下戰功加官進爵還是有希望的,我啊就隻能一輩子被困在這個爛地方不見天日了。”
少年聽到之後又道:“要不然我讓我爹向襄王進言,給你封個将軍當當?”
溫郁聽到之後連連搖頭:“俗話說得好,一将功成萬骨枯,你就算是讓你爹求來的,我也不要。”
少年聽到溫郁此刻有無限感慨,于是自歎自說:“誰說不是呢,我家三代為大周盡忠,結果我爹才是個安國公,可是你看襄王,仗着自己有一副魅惑人心的好皮囊就能封王……”說到這裡,少年半開玩笑道,“真好啊,如果有下輩子我也想長成襄王那樣,這樣皇帝都得把皇位讓給我。”
溫郁聽到他這話神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他此刻厲聲道:“别胡說!”
少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有些委屈地低下頭來:“我……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再說了就算生成他那樣的皮囊,沒有他的手腕最終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