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忍俊不禁:“王夫人昨日拿來本兵書,昨夜娘娘看得有些晚了,還未起身。”
沈聽月點了點頭:“那我就先不叨擾母後。”
說着迷迷瞪瞪的拐去偏殿。
慈甯宮偏殿一直為她備着,在宮裡呆的晚了偶爾會宿在此處。
沈聽月徑直走向床榻,連鞋也沒脫,整個人埋了進去,錦被松松軟軟,轉瞬便睡了過去。
沈聽月一連多日天不亮就來請安,太後若未起身,便繞去偏殿小憩。
這一小憩往往便憩到了正午,起來恰巧能和太後一同用午膳。
沈聽月埋頭咬着蒸餅。
太後放下玉箸:“要是實在喜歡偏殿的床榻,一會兒哀家派人送去你府上。”
沈聽月剛睡醒,有些迷迷瞪瞪,聽到自己的名字,頭擡了擡。
太後見狀笑道:“也省的日日早上大老遠的跑來宮裡歇着。”
太後最是了解沈聽月的性子,日日早起必是有緣由,置于這個緣由,定然不是來給自個兒請安。
沈聽月面上一熱,正想開口,太後施施然起身:“哀家要出宮和王夫人踏青。”
沈聽月聽明白,這是要趕人的意思了,點點頭,将手裡最後一點兒蒸餅放入嘴裡。
咬着蒸餅,聲音含糊不清:“我去月華宮尋婉清,母後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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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五年,三月。
澧蘭長公主日日入宮和太後請安,禦史台衆言官聽說紛紛上表贊其孝心至誠。
右相徐道年自入仕素來勤勉,如今卻日日掐着點和劉尚書前後腳的來,朝中無數雙眼睛都盯上了他,就連彈劾他的奏表都拟好了,隻待他一遲到,便将其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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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逢臨安城紅娘行列五年一次的比拼,獲勝者得金牌紅娘之稱,為行列的行首。
今年的行首之争,為了給新入行的紅娘嶄露頭角的機會,打破了以往的陳規舊俗。
不論入行時間長短,資曆深淺皆可參加此次比拼,勝着為行首。
關于此次的比拼的試題,衆人争了半日也沒争論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一個怯生生的男聲響起:“以給徐右相牽線為題,如何?”
說話的人是行首蔣倩倩新收的徒弟,臨安城獨一個的男紅娘。
聲音不大,但在座的皆是女子,突如其來的男聲格外的醒耳,此言一出讓喧鬧的室内靜了下來。
右相徐道年不過弱冠之年官拜宰執,徐家又是臨安第一商賈,富可敵國。
白衣飄飄,折扇輕搖,讓臨安城無數名門貴女對其芳心暗許。
可偏偏這位徐相爺二十有五了,還尚未娶親,隻說是忙于公務,無暇顧及嫁娶之事。
加上這位徐相性情和順,不端什麼貴人架子,為他牽線也并非不可。
若為其牽成了線,這行首之名也算是實至名歸,自然能讓衆人信服。
此番經行列衆人商議後,廣發行列公告,不論資曆深淺,誰能為右相徐道年牽成線,誰便是新一屆的行首。
大批紅娘看了告示,争先恐後的登相府門,就連初入行的新人,也因今年的新規,想要一争行首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