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銀子看來,當她在和一幹人進行着“推心置腹”的談話時,校長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兩個三個的,接二連三的走進了人。
而同一時間不同的視角,對于推門而入看到室内情景的鶴等人來說,也是不敢置信的畫面呈現在眼前。
尤其是“地中海”主任,看清室内發生的一切,瞪大着一雙銅鈴眼,“不敢置信”的張嘴,啊啊啊的發出單音節,或許是眼前發生的太難以讓他接受以至于一聲短促的尖叫後,暈厥過去。
跟在“地中海”主任身後的運動服男接住了他。
随後,場面又一時混亂。
鶴中将他們看到的是什麼呢?
映入眼中的第一便是背對他們,擁有一頭銀發的孩子,蹲站在校長室的唯一的辦公桌上,手正拽着這間辦公室主人的領帶,而順着看到這間辦公室主人——校長,那翻着的白眼,就差口吐白沫,可以判斷這銀發孩子的手勁是有多大。
沒有一個人阻止她,或者說能夠阻止她的人要麼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要麼已經躺倒地上呻吟着。
所有這一切是怎樣發生的要追溯到數個小時前。
在羅西南迪下午上課的時間,保姆回家的時候,銀子一個人憑着記憶再次來到海軍附屬中學。她站在門口也是好巧不巧,遇見了之前見過的欺負羅西南迪的炮灰組。
從炮灰組起先不知悔改耿着脖子叫嚣到最後被銀子打趴在地的求饒,不過短短的一小會兒罷了。
一腳踩在炮灰頭頭的臉上,銀子審問學校裡還有哪些人和他們一樣欺負羅西南迪。
炮灰頭頭鼻青臉腫,大舌頭說話含含糊糊且不經過大腦思考反問銀子,“你怎麼知道?”
銀子嘲笑,“你們這些腦子思考與地上爬蟲相差無幾的小鬼的作風,阿銀我不用想也知道。”又壓下幾分力道在腳上逼迫着人,“快說,啰啰嗦嗦你以為自己是鄉下老媽嗎?”
被嘲笑成蟲子的炮灰頭頭腦門青筋直蹦,但礙于銀子的壓迫,隻能内心無言呐喊,所以說鄉下老媽又是什麼鬼啊!
從炮灰組得到想要的消息的銀子并沒有放走他們,反而拉起不成人樣的炮灰頭頭,
更加惡劣的逼迫着人,讓他去認他說的那些人。
炮灰頭頭幾近崩潰,“放過我吧,就算我幫你認出那些人,你也不可能一個個都打成我這樣?”
事實上,還真被他說中了。
銀子但凡揪住炮灰頭頭說的人,首先是一頓打,其後丢在一邊。因為海軍附屬中學上課時間遵從的并不是規定的時間制度,反倒是選擇課程制度;沒有課就可以回家,銀子在校門口逮住不少下午回家在校欺負羅西南迪的人。
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同學越多,炮灰頭頭靈光一線間多少明了銀子這麼做的本意。
震驚之餘,他下意識說出心中猜測道,“難道——你不會是想通過這種手段把事情鬧大吧?”
“你打了這麼多人,就不怕學校找家長嗎?!”還是學生,怕請家長已經成為了共識的炮灰頭頭忍不住叫道。
而站在門口的銀子,摸了摸嘴角剛剛被圍攻不小心拳頭蹭破的傷口,腳下毫不留情擠壓踩着的人臉,眼光投向不遠正往這邊趕過來的,幾個大高個的大人。
不在乎的回答炮灰頭頭,“正合我意。”
趕到校門口的是學生通報而來的幾個人,為首的大人,頂着個地中海發型,油頭滿面自稱是學校教導主任。他先掃了一地躺着的學生,被吓了一跳,而後為了維護面子,端着架子内心惴惴,表情上怒不可遏就劈頭蓋臉訓斥在場唯一站着的銀子。
銀子全程當做耳旁風,倒是在教導主任最後一句說到校長辦公室,乖乖順從了。
可去到辦公室的銀子并沒有想到校長室内,羅西南迪已經在那裡了。還有不認識的一個五大三粗的大高個。
經坐在室内唯一背靠椅的人,也就是校長,笑眯眯的解釋,大高個是學校最高年級的學生,和銀子他們一樣同為海軍家屬。隻不過,和銀子他們這類被收養的孩童不一樣,大高個是正兒八經的海軍家屬,父親是海軍校官級别,母親從事醫護工作,論數起來可謂是代代海軍一脈。
眯眯眼校長介紹完以後,就開始和稀泥一樣,希望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這裡,銀子才明白,羅西南迪為什麼總是在學校被欺負。
原因也不過是,那些崇拜海軍名人的孩子不滿于像羅西南迪這樣的人,被收養。
海軍、海軍的後代崇拜海軍内部名将,這樣的風氣在宛若整座島都是海軍亦或家屬的本部島嶼馬林梵多,無處不在卻從不曾真正顯現。
身為軍人,先天或者後天磨煉的秉性無一不帶有剛性,而軍人的後代作為培養的下一代,幾乎都是往糙漢子的方向教育。
如果,在一群狗崽子中突然出現一隻兔子,結果可想而知。
羅西南迪内斂羸弱的外表,在一群海軍後代看來,如同廢物。
校長讓大高個向羅西南迪道歉的時候,銀子還沉浸在真相中,而回神過來,便是大高個帶有反叛與不滿侮辱的話語。
刺棱的發型,一臉橫肉,看起來像是混黑小子的大高個,神情不屑看向躲在銀子身邊的羅西南迪,“讓我和一個廢物道歉?”
下一刻。
銀子瞬間暴起。
然後就發生了鶴中将等人到來,所聽所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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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鶴中将暫且撇下看到的,環視一周,在室内一側客座沙發看到了身上纏着未除繃帶縮成一團的此行目标之一——羅西南迪。
“看來,并沒有我想的那樣糟糕啊。”鶴開口道。
“哈?”
銀子不明所以看向說話的鶴,這個西裝革履的女人,說話表情都自帶一股子冷靜。将且松開手中之物,放任被她勒的喘不過氣的校長癱軟在軟椅。
可憐這中年同樣曆經發根危機的“地中海”校長,被銀子突然的松開,空氣灌入喉中導緻他停不住的咳嗽起來。
在這聲音背景下,銀子幹脆利落跳下辦公桌,掃過門口一衆人,狀似恍然大悟一般,“你們,是這個地中海叫來的幫手?”
馬諾•肯尼斯辯解道,“不是,其實我們..."
未等他把話說完,就被銀子截下話,她那明明确确挂上“我都明白别說了”字句的嘴臉讓人無言以對,“啊啊,我明白我明白,我明白了!不是幫手,那肯定是地中海叫來的稅金小偷喽?接受着人民公仆的俸祿卻在工作時間被這些一個個發根堪憂的家夥們,一個電話就叫過來了,你們這些稅金小偷真是讓人覺得,世風日下啊~~”
不知是否刻意不刻意,旁觀的鶴中将注意着這個銀發孩子雖然臉上擺着一張無神的死魚眼面孔,實際上她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靠近室内沙發側,羅西南迪的方位。
首先是...保護弟弟嗎?
觀察着銀子一言一行的鶴中将暗想,嘴上胡謅八道讓人覺得頗為無語,面對來路不明的人,第一反應不動聲色,利用話題轉移人注意,自己朝着要保護的目标緩緩前進。
戰國收養的孩子...可真是...
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