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先閃了進去,自己把羊慢慢牽入,再讓羅西南迪把門帶上。她本人把糖包夾在胳膊下,四下環顧,側耳谛聽。
“銀…”疑惑于銀子和做賊一樣的行為,金發少年沒來得及問話,就被人揪到庭院的大樹下。
“銀桑,你這是幹什麼?”在她豎起手指抵在唇部的警示下,放小了聲音羅西南迪問。
“小聲點,你聽,屋内有人說話的聲音。”銀子分辨着,“卡普大叔的聲音…還有鶴姨?除了老頭,屋子應該裡有好幾個人,陌生的氣息。”
“這和我們躲在這裡有什麼聯系嗎?”羅西南迪一臉黑線看着銀子。
“可能是戰國先生的同僚來找他。”
“這是個好機會啊,羅西。”銀子朝小樓望了望,回頭沖羅西南迪說。
“機會?”羅西南迪不明所以
“哼哼,不是買了生日禮物嗎,驚喜的機會啊~”銀子握起拳,義正言辭。
當然,她才不會告訴羅西南迪,真實是讓戰國在同事面前出醜的機會。
她最初買這隻羊的目的之一也就是因為牠會朝人吐口水撅蹄子,等會兒她敲門,老頭開門,她舉起羊暗中使個壞,攤主說這樣脾氣大,所以這羊必定會…哎嘿嘿(﹃)
想入非非的銀子轉頭盯着不知何時突然啃起庭院地上的草被的小白羊,眼中亮起一道詭異的光。
羅西南迪則汗顔地看着銀子控制不住自己發出詭異且陰陽怪氣的低笑-_-||
銀子快速盤算着惡作劇的成功率,覺得可行性很高後,高效地執行起來。
知道羅西南迪乖巧善良的性格不會做自己的幫兇,銀子隻是讓他抱着糖果包裹待在身後,自己蹲下來掂量掂量起羊。
看起來也不是很重,短時間支撐的住。
為了不讓小白羊中途掙紮,銀子就地揪了一把草強硬塞入羊口。
随後她一手帶胳膊繞過羊頭,一手圈過羊身,全身用力一把站起,也将羊抱住了。
估摸出錯,小白羊看起來不怎麼重,但分量真不少。
銀子差點一頭栽倒,憑機動反應險險撐住,适應了這個重量後,她在羅西南迪欲言又止的驚恐臉下,還比了個ok手勢。
然後…
然後信心滿滿的,氣勢洶洶,懷有惡意的朝小樓門口一步一步,走去。
銀子來到小樓門前。雙手都用在抱羊,她隻好用腳踢踢門。
咚咚。
“秃子——老頭——”
元氣滿滿的少女音在整個庭院内回蕩。
咚咚。
“我回來了,快開門!”
踢着門叫着人的銀子,調整着抱羊姿勢,羊頭對準門,手勉力摸索到羊身後半腿部做好準備,就等着來開門的戰國了。
不多時,門把轉動,開起一道縫。
銀子擡頭挺胸,挂上甜膩膩的笑容,迎接着開門人。
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家還是那個家,小樓還是那個小樓,門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去家具店選定的,正門玄關的頂燈更是她親自挑選的暖色調。
每次回到家的夜晚,進入家門的第一道光照在人臉上都是舒服和讓人身心放松的。
然而,此刻,銀發少女臉罩着一大片陰影,隻感到鬼氣森冷。
她頂着空洞的眼神,腦子裡飛快刷屏。
這男人誰啊?誰啊?誰啊?秃子呢?老頭人呢?!!
站在銀子面前的并不如她預料的是戰國大将,而是陌生的男人,他背對燈光,仿若一座大山直挺挺矗立着,冰冷地氣息從骨子裡無聲蔓延開周身。
男人目光淩淩,居高臨下地打量着抱羊的銀發少女一會兒,突然在她警惕的視線下慢慢俯下身。
他太高了,要和少女直面,不得不委屈自己妥協彎腰。
銀子眼睜睜看着男人的面孔在燈光餘輝下逐漸清晰,他低頭現出一張慵懶混合着冷硬的臉。
這些通通都不重要!
不管是花椰菜的亂糟糟三團頭發,還是大晚上帶着奇怪的黑色小圓框墨鏡,亦或是他探過頭近距離接觸時吞吐氣息讓人覺得冰涼。
真正讓銀子打心底感到一股寒意的是這個男人的聲音。
他那在森冷冰寒與緩和之間來回切換跟精分一樣的面孔,都不足以抵擋他說的話。
“啊啦啦,這位小姐…”男人錯也不錯凝視着銀子,“是誰啊?”
在聽到聲音後,銀子不受控的手下一緊,腳後退一步,叫了出來。
“咦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