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攻受怎麼還不來啊。
——他都快要睡着了。
今天的任務完成之後,他要回去把工資結清買個實用的金手指,以後就不幹這一行了,随便找個種田文種種地養老也挺好的嘛。
晨昏交替,夜色漸濃,雨也停了,無月城當真沒有月亮,隻有一團永遠揮之不去的墨色濃霧。
兩道雪衣負劍的身影憑空出現在花轎前,兩人皆穿着如出一轍的松鶴道服,容貌清俊無雙,長身玉立,神色冷肅,乍看之下登對之極。
“這就是你說的好去處,花轎?”
玄卿眸光冷冷刮過身旁男人,眼底厭惡嫌棄之意再明顯不過,好似隻是跟他站在一處就渾身難受得緊。
沈玉衡輕擡眼皮,冷淡答他,“否則?”
天已黑沉,魔域入口徹底關閉,黑夜正是魔修橫行無忌的時候,此刻除了城主府外,城池的每一條街道上都布滿魔修,就算他們兩人有屠城的本領,若因此引來楚思佞的注意,敵衆我寡,今日怕是得全部交代在這。
更何況,宗主的命令隻說讓他們找尋出楚思佞為何突然要成親的緣故,要想摸清原因,自然要從這和楚思佞成親之人身上挖掘。
城主府的花轎就是最好的藏身地。
玄卿低嗤了聲,他并非不懂沈玉衡的意思,隻是單純看他不順眼。
誰叫沈玉衡處處都要同他作對,仗着比他早入門幾天,天份高那麼一點,劍術比他強那麼一些,便整日以師兄自居,動辄就對他動用門規懲戒。
他倆的仇,三天三夜也說不清。
若隻是這些尋常的小打小鬧,玄卿倒也不會如此厭惡他。
最主要是,前段日子午夜宵夢,他竟然夢到了自己是一個下流話本子裡的角色,在和沈玉衡到魔域執行任務時,陰差陽錯在花轎上做了那等子見不得人的龌龊腌臜之事,還生下個小崽子!
每每想起來玄卿都忍不住想吐,都怪那什麼女娲淚,這楚思佞真是個變态,從哪兒找出來能讓男人生孩子的藥,居然叫他給喝了。
他之所以知道了未來的事情還敢跟沈玉衡前來,就是為了看看那夢裡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倘若為真,那他可就是通曉未來的修真大能了。
現在看來,魔尊大婚,赤紅花轎,全都對上了,隻差那女娲之淚。
當然,既然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玄卿是絕不會喝女娲之淚的,他不僅不會喝,還要把那女娲之淚喂給沈玉衡,叫沈玉衡跟楚思佞生孩子去!
他倆生的孩子是該姓沈呢,還是姓楚呢?
玄卿越想越好笑,險些惡劣地笑出聲來。
在他身旁,沈玉衡漠然瞥他一眼,将他臉上精彩紛呈變化多端的神色盡收眼底,自齒間言簡意赅地吐出兩個字,極盡嘲意,
“蠢貨。”
玄卿:“?你罵誰呢你?”
沈玉衡幹脆地無視他,劍尖挑開花轎的綢簾,方要俯身進去,卻被玄卿伸手攔下。
他眉宇微蹙,有些不耐煩地擡眸看向玄卿。
“皮又癢了?”
冷冰冰的劍鞘抵在玄卿的肩頭,玄卿腦海裡瞬間回想起上回被這個死人師兄按門規責罰五十杖時的可怕回憶,那天,沈玉衡差點給他腿打斷。
寫話本子的蠢蛋簡直失心瘋了,居然讓沈玉衡這冷血混賬和他在一起。
玄卿發誓就是跟那些青面獠牙的醜陋魔修在一起,也絕不跟沈玉衡在一起!
眼見沈玉衡耐心告罄,一副即将臉黑的神色,玄卿忍下牙癢,低聲道,“你我兩人都進轎子,那新婦進來還有地方占麼,我用法術變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聞言,沈玉衡铮地一聲把劍收回劍鞘,看傻子般看他,“所以,魔修會認為方才送來了兩頂轎子?”
“怕什麼,你以為那些貪生怕死的魔修敢掀開轎子看?”玄卿早就計劃好了,“吉時一到,這轎子就會被送去魔宮,你我就算藏在這裡又能藏多久?他們要把新婦塞進來,隻能塞進你跟我其中一頂轎子,聽說那新婦是元嬰期,你我任何一個都能挾持住他,問清楚婚事原委之後傳音給彼此,然後迅速離開魔域。”
這計劃聽着倒還有點譜。
沈玉衡用傻子終于長腦子了的眼神,上下掃了玄卿一眼,而後默然地轉身鑽進轎子裡。
玄卿自然看懂他的意思,咬了咬牙,恨不能一拳給那張可憎的臉打成豬頭,最終卻隻是朝着空氣踹了一腳。
該死的沈玉衡,你就好好嘗嘗那女娲之淚的滋味吧!
到時候他就在自己的轎子上設下陣法,魔修進不來,自然隻會去沈玉衡那頂。
屆時……
嘿嘿嘿,沈玉衡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