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對不起,都怪我。”
陳楚把衣服狠狠甩在地上,轉身将女人按回床上,傾身覆了上去。
喉嚨裡含混着誘人的沙啞:“寶貝,我們繼續。”
女人勾住她的脖頸,眯眼享受着陳楚的熱情,嘴中卻擔憂道:“她說要跟你離婚,你——”
陳楚堵住她的唇,喃喃着不知是告知女人還是在安慰自己:“不會的,她愛我,她不會和我離婚的。”
“都是氣話,她說的都是氣話。她最愛我。”
走廊裡,明疏看着身側垂着頭的人,心中酸澀不是滋味。她遲疑着拿出一節紙巾,想給司谳擦淚又覺冒犯,便僅是将紙巾遞過去,同時問道:“你還好嗎?”
司谳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睛泛紅卻分明沒有淚水,明疏笑了笑,将紙巾收回,壓抑的心情也輕松了些許。她道:“看樣子還好,最起碼不用擔心你想不開。”
司谳嘴角抽了抽,并沒有接話。她在心裡思索,要想順利離婚絕對不容易,要不要讓王琪幫忙找個律師,提早做好準備。又聽身旁那人繼續道:“需要陪你散散心嗎?”
明疏眨眨眼,忽略對方眼中的怪異,溫柔的嗓音中夾雜着一絲俏皮:“去酒吧。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安全送回家。”見司谳似是在考慮,她又道:“我車技也不錯。不過請放心,我不會酒駕的。”
司谳眸中閃過一道亮光,她問:“你請客?”
明疏失笑,道:“當然。”
***
次日醒來已經中午了,房間雖然昏暗,但依舊能看清周圍的裝飾。霧霾藍的牆壁,厚重的灰色窗簾,旁邊是一排白色的衣櫃……裝修簡單高級,是司谳喜歡的樣子,但可惜這裡并不是她家。
許是因為成願師身份的緣故,乍一看到陌生環境,她并沒有驚慌,因為除了頭痛,身體沒有任何不适,而身上的衣服也是幹淨簡單的女士睡衣。
這是哪呢?昨天又發生了什麼?
她想起深夜天開始下雨,陳楚并沒有回家。她打電話給對方,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對方說公司聚餐,陳楚喝醉了,問她要不要将人接回去。
身為衆人眼中愛妻如命的人,她自然要冒着大雨去酒店接人。可後來呢,司谳清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恍惚,陳楚出軌了,她的妻子出軌了。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照顧她、疼她一輩子的女人在别人身下婉轉承歡……其實這也沒什麼,她并不在意,司谳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主要是那人曾經許下的誓言一條都沒有做到。
當初還說的那麼真誠,真真是笑死人了。
後來她和陳楚的上司去了酒吧,兩人沒怎麼聊天,隻顧喝酒了,再後來、再後來……
司谳忍不住彎了彎眸,她酒量不濟,但那酒是真好喝。
知道自己在誰家後,司谳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正對上前來喊她吃飯的明疏。
對方同樣穿着一身睡衣,素顔朝天更顯五官精緻,冷淡的眼眸在看見司谳的那一瞬染上暖光,她道:“午飯好了,先去洗漱,再來吃飯。洗漱用品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聽着對方熟稔的語氣,司谳不自然地點點頭,她手指摳了摳褲縫,軟糯的聲音帶了一點磕巴:“那、那我去洗漱。”
“好。衛生間在走廊盡頭左側。”
司谳轉身走過去,面上顯露一抹尴尬,其實她想說,她和對方真沒那麼熟,幾杯酒的交情,再加上對方見過她最狼狽的時候,此時在同一屋檐下,這怎麼想都有些别扭。
午飯和明疏家的裝修風格一樣簡單,僅僅是一碗做工并不怎麼樣的西紅柿雞蛋面。
但味道尚可,熱乎乎、香噴噴的,吃着還不錯。
“味道怎麼樣?”明疏緊張,但并沒有表現出來,低頭看着身前的一碗面,上面紅豔的番茄上還有些糊,她眼中劃過一絲懊惱,不由後悔為什麼沒能做的更好一些。
司谳夾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塞入口中,含混道:“挺好吃的。”她不挑食,以前做任務的時候什麼都吃過。這手藝雖然比不上自己,但……
盯着眼前的面有些出神,但也好過陳楚太多,現在想想,陳楚口口聲聲說愛自己,但在一起五六年了,似乎還沒有給她做過哪怕一頓飯。
這頓飯漸漸步入尾聲,也該到了司谳離開的時候了。她對面前的女人說道:“謝謝你,不管是昨夜還是今天。不過現在我該走了。”
明疏笑道:“你已經說了很多次謝謝了。”将車鑰匙遞給她,又囑咐道:“外面還在下雨,路上小心。”
司谳很認真地點點頭:“好。”
見對方轉身欲走,明疏緊跟半步,忍不住出聲:“如果有哪些事需要幫忙,盡可以來找我。”她會安排好最優秀的婚姻律師,讓對方離婚離得順順利利。
這次司谳并沒有回應,幾杯酒、一頓飯交情的陌生人而已,想來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
明疏站在窗前,黑沉的眼眸緊緊盯着樓下那道身影,對方比她想象中的更要棘手,但是沒關系,優秀的獵人對待獵物向來有足夠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