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泱親自開車把白檀送回了家。
白檀本以為他送樓下就會走,但他跟着下了車,剛進樓道,白檀轉過身,那句“不用送了”沒等說出口,霍泱忽然輕輕攬住他的肩膀,在他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
随後他對上了霍泱黑沉的雙目,聽他道了句:
“上去吧。”
白檀疑惑地撫摸着額頭被他吻過的地方。
什麼啊,奇奇怪怪的。
扶着沉重的腰身進了屋,莫名其妙的,白檀透過窗戶向樓下看了眼。
霍泱還在那裡,正倚着車子深深望着他家窗戶的位置。
一不小心,二人對上了視線。
霍泱眉目一展,移開視線,轉身打開車門上了車。
……
白檀進了浴室,脫掉襯衫看向鏡子。
身體各處,密密麻麻的牙印和紅痕,慘不忍睹。
特别是胸前,腫得厲害,回來這一路一直被衣服摩擦着,迫使他不得不很沒形象地佝偻着腰。
塗了點藥,白檀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腦海中有關于那些失控的場景不斷湧上。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幅素描畫。
現在就是祈禱楊越阡昨晚睡得早,千萬不要被他聽見,更不能被他知道,否則自己真要以死謝罪了。
白檀臉紅紅的,人也懵懵的,或許處子就是這樣,初嘗人事總是忍不住回想所有細節。
霍泱那句“叫出來,好聽,我喜歡”簡直是如雷貫耳,一遍一遍回憶,回憶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和語氣。
心髒又開始亂跳沒節奏了。
他實在無法把那個從來沒拿正眼瞧過他的男人與那個借口幫他清理身體最後又按着他在浴缸裡不斷索取的男人聯系到一起。
白檀忽然直起身子。
他拖着破爛的身體來到書房打開電腦,翻出新文大綱人設。
在一些寫作幹貨中經常提起:
人永遠不會隻有一面,适當的反差可以将人設塑造得更加豐滿。
比如,武功蓋世傲視江湖的大俠做得一手好老婆餅,這是一種反差萌。
再比如,表面看起來斯文禁欲的男人在床上卻性情大變,瘋狂糾纏,一晚要三次四次,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用來表現女主魅力的手法。
可能白檀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在擴充男主人設時,嘴角始終沒掉下來過。
*
翌日。
白檀被手機鈴聲吵醒。
是經紀人于谏打來的:
“小白,昨天忙,沒來得及問你,這份工作感覺怎樣,你是打算續約還是另有打算。”
白檀這才意識到自己那晚去找霍泱就是打算明确拒絕他,但事态發展一度脫軌,他自己都把這事忘了。
隻是經過那一晚,原本堅定的信念也因為擴充很順利的男主人設而産生了一絲猶豫。
其實,跟在霍泱身邊這一個月也不是全無收獲。
“算了。”于谏見他遲遲不開口,道,“正好這幾天霍泱也很忙,你要是沒想好也麻煩你先過去幫兩天忙,具體的你可以和霍泱詳談。”
白檀瞳孔一縮。他現在單是從他人口中聽到“霍泱”這個名字,心髒都沒由來地跳漏了一拍。
他按了按胸口,起床洗漱。
一天過去了,頸間的吻痕雖然淡了些,可還是很明顯。
白檀翻箱倒櫃,翻出一件黑色高領T恤,外面再套一件開襟白襯衫,将這些疊着牙印的吻痕小心藏起。
去往霍泱家的路上,白檀還在猶豫去留問題。
好像現在已經沒有了非要他離開不可的理由,可同樣也沒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在。
胡思亂想着,來到了霍泱家門口。
他按下門鈴,等一句隔着門闆遠遠的喊聲“進”。
“嘩——”面前的大門打開了。
霍泱隻着睡袍,衣襟松散着,露出線條分明的肌肉。
白檀雙眼倏然睜大。
他忙移開視線:“霍老師,準備好了麼,今天有雜志封面拍攝,該出發了。”
話音剛落,一隻大手托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
對上了一雙看不出情緒的漆黑眼眸。
随即,額頭落下一道輕吻。
“好,馬上。”霍泱在他耳邊輕聲呢喃着,即便嘴唇已經離開他的皮膚,可又藕斷絲連的,輕輕擦蹭着他的耳垂。
白檀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心跳又開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