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檀同樣很忙。
中秋之夜活動有一項兩兩一對藝人共跳交誼舞的環節,而主辦方和厲溫言共同商量過後,為霍泱選擇了一位名氣很大的女藝人作為當夜舞伴。
白檀聯系了這位女藝人,好在對方脾性和善,很好說話,加上對方又是霍泱,于是欣然同意。
中秋當天,白檀天沒亮就醒了。
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再次聯系這位女藝人,把各個環節的細節再對一遍,确保萬無一失。
這是白檀第一次參與這種大型活動,一定不能出差錯,精細到他連女藝人前來會場的路線都查了一遍,确定不會塞車……
吧……
八點一到,各大平台紛紛推送中秋祝福。
樓下傳來小孩子的歡聲笑語。
白檀站在窗口向下望去,看到樓上一家的大哥大姐提着大包小包往車後備箱裡塞,他們八歲的大兒子抱着三歲的小女兒,顫顫巍巍,樂的像朵太陽花:
“今天我要讓奶奶給我和妹妹一人做一個白蘭花手串!”
大哥溫柔撫摸着倆小孩的腦袋,笑道:
“可以哦,不過奶奶年紀大了,你們要輕點鬧她。”
大姐也跟着笑:“等下午我們就回外婆家,外婆幫你們留了好多好多無花果,開不開心?”
倆小孩激動地蹦蹦跳跳:
“開心!開心!”
白檀緩緩收回目光。
他鼓起一邊腮幫子,慢慢吹了口氣。
他其實不喜歡各種代表團圓的節日。
在他人幸福美滿的歡聲笑語中,他這僅僅六十平的小房子卻因為隻有他一個人而顯得格外空曠。
便隻能讓自己忙起來,沒時間去想東想西。
下午五點。
白檀接了霍泱前往會場。
路上,他又給女藝人發了消息問她出發沒有,是女藝人的助理回的,說他們已經在路上,二十分鐘後到。
白檀提前帶着霍泱去了會場換衣服,每一次霍泱參加活動都會有不少服裝贊助商提供衣服,也算是幫他們宣傳一下品牌。
霍泱此次的晚宴禮服是本屆國際時裝周的壓軸之作,藏青色的青果領壓住深灰色的戗駁雙排扣西裝,看似簡單,實則細節豐富。
黑色的緞面絲巾必須手打成領結,而絲巾外側一圈繡滿節奏有緻的棍狀珠釘,就連西裝扣子也是緞面帶刺繡,将滿園春色濃縮于小小紐扣之中,十分考驗設計師的技術。
這些在白檀大學專業課上老師講過,隻聞其貌還是頭一次欣賞到實物。
他手法娴熟的幫霍泱打着領結,手指靈活纏繞,松弛又不乏莊重的領結躍然白色衣領之下。
打完領結,一擡頭,對上霍泱深刻的目光。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好像一直這樣盯着自己。
白檀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臉:
“等交誼舞環節開始,您需要向韓奚姐行禮,在她回以屈膝禮之後您才能牽她的手跳舞。”
“嗯,好。”霍泱輕聲應和。
白檀轉身去收拾工具包:
“那麼,祝您中秋快樂,晚會玩得愉快。”
根據主辦方的說辭,晚會期間他們這些助理就不要過去了,在後台等着即可,有需要再現身。
會場不算大,容不下那麼多人。
霍泱望着他的背影,嘴唇微張,又輕呡回去,似乎想說什麼。
卻沒等說出口,工作人員過來喊人,說晚會馬上開始。
其他正在化妝的藝人聽聞,紛紛催促化妝師手腳麻利些。
藝人三三兩兩向外走,白檀坐在角落望着他們談笑風生,互道中秋祝福。
“咦,越阡哥,你這條手鍊很漂亮啊。”有藝人忽然道。
白檀順勢看過去,就見楊越阡一襲華麗晚禮服,正擺弄着手腕上的白金手鍊,吊墜是個棱角分明的紙飛機造型。
白檀幽幽移開目光。
不管過了多久,每次看到楊越阡都會湧上一種愧疚和心虛。
如果那晚不是他的無意介入,現在霍泱和楊越阡應該早已互表心意,即便不被世人理解,可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一樣能白頭偕□□度一生。
白檀深深歎了口氣。
我真是個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