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當時大家都以為下任連長是姜陶然,沒想到空降了一個他。
對此他倒沒有愧疚,一切都是組織安排,不過他初來還是多虧了姜陶然,帶他融入到部隊。
“姜陶然,你真的了解你妻子嗎,我看她并不像你說的那樣,今天她跟那個男人就一點也不知道避嫌,你還是要注意一點。”
在這個年代,男女關系非常嚴格,可謂是泾渭分明,陸香雲的行徑在古闆的他眼裡顯得格外不入眼。
蕭遠望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姜陶然,“還有她花錢大手大腳,你在部隊省吃儉用,她是真心待你的嗎?”
蕭遠望是剛剛才看到陸香雲腕上的手表,要知道一塊上海牌的手表,需要50張工業票,加上125塊錢,并不便宜。
姜陶然是去年才升的連長,津貼五十二塊錢,之前津貼并不高,而且在部隊非常節儉。
“蕭哥,你想的太多了,香雲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剛回來的時候在懷疑什麼?”
蕭遠望提起剛進門那場鬧劇,姜陶然瞬間沉默了。
“當時我一時沖動…”
姜陶然一時語塞,嘴唇諾諾。
他隻是有點不自信,陸香雲那麼漂亮,當初許多人都看上她了,其中也有城裡人,長相俊俏的也不在少數。
他在其中并不算優秀,卻娶到了她,雖然當時拿出那一筆彩禮用了他所有的積蓄,但他隻覺得值得。
“我不在家,很多時候香雲一個女人都做不好,兩個孩子又是鬧騰的,她也不容易。”
提起陸香雲,姜陶然臉色瞬間軟和下來,眼神溫柔深情。
“張陽隻是個孩子,沒什麼需要避嫌的。”
“以前津貼低的時候虧待香雲了,現在待遇提高我也願意讓香雲過好日子,男人賺錢不就是給女人花的。”
姜陶然非常維護陸香雲,一字一句的耐心解釋。
“你真是個癡情種,努力訓練争取早日升到營長吧。”
升到營長就能帶家屬随軍了,這是很多軍人都夢寐以求的。
見姜陶然深情的模樣,蕭遠望自覺勸不了,隻得搖了搖頭。
希望是他想岔了,但他還是感覺姜陶然的妻子跟他在部隊的描述有些不同。
“我不會讓她難堪的,畢竟是你的妻子。”
見姜陶然還是放心不下的樣子,蕭遠望跟他保證,他先前确實有些過分了,不管怎樣再看不慣她做派,在人家家裡做客,确實不該冷臉相對。
得到了想要的答複,姜陶然神情松弛下來,就不打擾蕭遠望休息了。
回到堂屋,見到媳婦坐在爐子旁邊,細膩的臉頰此刻泛着紅暈。
她正掰着地瓜,地瓜有點燙,她兩手替換着不時摸摸耳朵,瑩白的耳朵可愛精緻,動作也嬌俏極了,姜陶然笑着看着這畫面。
兩人孩子背着手,眼巴巴的看着媳婦。
場面好笑溫馨,姜陶然上前拿過地瓜,地瓜烤的表面黑乎乎的,上手就沾染一層灰。
還挺燙的,多虧他手上繭子多,剝起皮來也簡單的很,大手幾下就扒好了。
“這是怎麼了,洋洋苗苗做錯什麼事了?”
接過剝好的地瓜,露着金黃的芯,她咬了一口,熱乎乎的,軟糯香甜。
掃過背着手的兩個小人,她沒有好氣的說。
“問你兒子女兒啊,就會惹我生氣,我也不敢跟他們計較,要不我就成後媽了。”
姜陶然俯下身子,先問大的孩子,“洋洋,你怎麼惹媽媽生氣了。”
姜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陸香雲,然後把手裡的一摞糖紙露出,糖紙精緻。
姜陶然問,“這糖哪來的?”
這糖可不便宜,一斤好幾塊錢,而且京市才有賣的,本地買不着。
“蕭叔叔給的。”
姜白低聲說,“爸,我知道錯了,不應該吃這麼多糖。”
“爸爸媽媽,我錯了。”
姜月睫毛上下扇動,跟個小扇子一樣,聲音奶聲奶氣,乖巧極了。
看的姜陶然心都軟了,一把抱起了姜月。
“以後乖一點,别吃這麼多糖,忘了上次你哥哥把牙吃壞了嗎,怎麼沒給媽媽留一塊糖啊!”
“我留了。”
姜月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塊糖,掙紮着下來,跑到陸香雲旁邊。
“媽媽,你吃。”
陸香雲見姜月走起來踉踉跄跄,趕緊把人穩住。
“你小心一點,忘記上次燙着了。”
看着姜月小手攥着的糖果,陸香雲接了過來,心裡軟成泥但嘴上還是說。
“怎麼沒給爸爸留,你爸爸這次回來可給你們帶來了好多好吃的。”
“哥哥那還有。”
姜月鑽進媽媽香香軟軟的懷抱,探出頭指着哥哥說道。
姜白這時也把糖掏了出來,依依不舍的遞給爸爸。
看着爸爸接過糖,一口塞進嘴裡,他有些委屈,這本來是留給媽媽的,為了求的媽媽原諒,不把他送去奶奶家。
不過這委屈很快在媽媽塞給他的半截地瓜的時候就煙消雲散。
“就吃這半個,一會兒還得吃午飯。”
溫柔好聽的聲音徐徐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