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塵撥動着沉香的手指驟然一頓。
看着她的眼神越發深邃。
蘇清意面露難色的打量了他一眼,撓着後腦勺嘟囔道:“我倒是無所謂,我主要怕他們又說你……那麼快。”
後面幾個字,他沒聽清楚。
但是從她的表情也能看出不是什麼好話,故而難得和她掰扯的,轉過身道:“上來。”
蘇清意以為他在擔心他的名聲,一邊往上走一邊向他解釋道:“你放心,我專門等你那兩個朋友走了才上來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陸景塵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好好的一件事,從她嘴裡過一遍,就跟多見不得人似的。
“我……”他本來想說,他是怕人知道嗎?但是事情的初衷的确是不想讓别人他受傷的事,可這件事是在什麼時候變得味,誰也說不清楚。
“恩?”蘇清意還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卻沒有再繼續,擰開衛生間的門,大大方方道:“想在哪兒?”
這一開,整個二樓的環境都已經一覽無餘。
蘇清意環視一圈,最終将視線落在折疊窗前的餐桌上,“這兒?”
餐桌一面對着上樓的階梯,一面對着窗外連綿的青山,
廳堂裡是來去自由的穿堂風。
陸景塵很難說清楚,她在這一刻給自己的感覺,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沒什麼想法還是在故作坦蕩,但又終是什麼都沒說,徑直向着靠近窗邊的桌角走去。
“藥呢?”蘇清意問。
“茶幾的抽屜裡,”他屈腿坐在桌沿,熟練的解開自己胸口的盤扣,“左邊,靠着沙發那個。”
“左邊,左邊。”蘇清意一面念叨着,一面打開了茶幾的抽屜,抽屜裡空蕩蕩的,一眼就看到了被他丢在角落的塑料袋。
她很快從塑料袋裡拿出了還沒有拆封的藥膏。
看着貼在外包裝上的使用次數,不自覺道:“上面說一天要用三次,你一天擦一次有用嗎?”
此時,他領口的紐扣已經徹底解開了。
聽到這句話也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有用。”
“那就行。”蘇清意回道。
陸景塵嘴唇微收,清冷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但又終是什麼都沒說,轉頭向着窗外的青山看去。
蘇清意雖然貪圖他的美色,但也是有道德底線的,尤其是在他對自己防範的情況下,仿佛她說什麼都是為了占他便宜,更是沒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隻是下意識盯着他解開衣襟的手。
然而随着他的手指不斷往下滑落。
她的視線也不自覺的落在他襯衫下的腹肌。
“好了,”蘇清意主動叫停道:“可以了。”
他落在盤扣上的手指一頓,單手撐在身後仰頭向她望來,她破天荒的沒有看他,全神貫注盯着手裡的藥膏。
他靜靜的看着她。
想知道她的葫蘆裡又要賣什麼藥。
“你把衣服往後拉一下,”蘇清意輕輕拽了一下他肩上的襯衫,示意他把受傷的地方露出來,見他看着自己,她又嘟囔着移開視線道:“我真沒看。”
陸景塵被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逗笑了。
但是也不拆穿她,輕不可聞的應了一聲,示意她繼續。
她刻意不去看他,隻能憑着感覺往他肩膀的位置摸去。
隻是這一摸不知道摸到哪裡去了,半天沒摸到骨頭,等她意識到自己摸到什麼的時候,她的整隻手已經撫上了他的胸口。
蘇清意:“……”
而他沒有任何阻止的她的意思。
也絲毫不為她的行為感到意外,隻是用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靜靜的審視着她。
蘇清意沒有做一句解釋。
沒有絲毫留戀的将手收了回來。
他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撥動着手裡的沉香,眯着眼睛向着窗外看去:“你還是看吧。”
蘇清意:“……”
她聽出他沒有說出口的潛台詞,無非就是覺得她“不看”隻會摸得更多,反正橫豎都要讓她占一頭,他選這一頭。
然而蘇清意依舊沒有動,因為她現在隻要一看到他,就會不自覺想起昨天塗藥時,從他後背掃到的腰窩。
“我現在看不了你,”蘇清意閉上眼睛,将自己沾滿藥膏的手掌遞到他面前,“你拉着我的手,幫我固定一下位置。”
陸景塵聞聲回眸。
先是掃過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而後落到她的臉上,“有什麼看不了的?”
清冷的聲音裡透着淡淡的譏諷。
然而盡管如此,他的語調依舊是溫柔的。
仿佛在問,昨天他比這個脫得更多都敢看,今天有什麼不敢看的。
蘇清意很難說清他此刻給她的感覺。
隻能說這哥适應的太快了,昨天都還不敢看她,今天就已經能反過來調侃她了。
頂着一張微微發紅的臉,故作鎮定的回道:“不然我總想趁人之危。”
陸景塵愣了一下。
打量着她單薄的身闆,不确定她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那你趁人之危給我看看。”
蘇清意閉着眼睛的一下睜開了。
他依舊是那張清冷端正的臉,絲毫不受她這句話影響,然而被他這麼一說,她那些歪歪扭扭的念頭反而止住了,故作鎮定的端詳着他背上的烏青道:“好像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