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傾蓦然怔了怔,問道:“那我要跟你一起回蟲族嗎?”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向很強,很快就接受了這一切,雖然在獸人社會裡生活了十七年,但拜養父母所賜,她對這裡并沒有什麼歸屬感。
“對,但不是現在。”雲奈柔聲道:“您還未成年,身體無法承受時空穿梭。”
姜扶傾又問:“那在蟲族多大算成年?”
“18歲。”
姜扶傾算了算,道:“還有三個月。”
雲奈點頭:“您放心,在這三個月裡,我會帶您躲避獸人的搜查,不會暴露您的身份。”
“搜查?為什麼?”姜扶傾疑惑。
“您不知道?也對,從來沒有人教過您。”雲奈淺藍色的瞳仁溫柔憐惜地看着她。
“那場時空亂流意外将您帶到了這個宇宙的獸人星球中,獸人和蟲族一直都是敵對關系,之所以他們這些年都沒有發現您的真實身份,是因為您的身體會釋放出一種僞裝的信息素迷惑獸人,讓他們誤以為您是他們的同類。”
“但這種信息素會在您成年時停止釋放,到那時,感受到您信息素的獸人們會一窩蜂地沖上來,将您拆吃入腹。”
姜扶傾暗暗吸氣,所以她這十幾年一直生活在敵人堆裡?她可真是命大。
雲奈站起身,一縷銀色發絲從她指縫間川流而過,柔軟、微涼,像雪山上融化的清水:“您才受了驚吓,好好休息吧,我去處理屍體。”
他提起那具屍體時,語氣一如既往的柔和緩慢,仿佛在談論天氣一樣。
姜扶傾這時才想起來客廳裡還躺着一頭養父。
“在我剛來到這裡時,發現他正在往您的食物裡灌迷藥,為了保護您的安全,我直接解決了他,請您不要怪罪。”雲奈說道。
“...哦、沒事。”對于養父的死,姜扶傾的反應很平靜,甚至很痛快。
自她記事以來,養父母和哥哥就對她很不好。
他們收養她也隻是因為聯邦政府規定,收養孤兒的人家每個月都可以收到一筆撫養金。
這筆撫養金當然不會用在姜扶傾的身上,從小到大,她沒一頓飯吃飽過,還經常挨揍挨罵,随着她一天天長大,養父還總用一種極度惡心的眼神打量她。
有一天,她實在受不了報了警,讓治安官把他們都抓去坐牢,但治安官卻以‘家庭矛盾’敷衍了事,教育兩句就走了。
姜扶傾頓時悟了,原來這是家庭矛盾,不用坐牢。
那感情好啊,她從小就力氣大,這下也沒有顧忌了,一挑三,把養父、養母以及哥哥尼克打得嗷嗷叫。
這次換養父母哭着報警了,治安官不愧是公平正義的化身,還是以‘家庭矛盾’的理由,教育了姜扶傾兩句就走了,留下一臉絕望的一家三口。
姜扶傾就這樣揍了他們好幾年,導緻養母和哥哥一看見她就應激,瑟瑟發抖走不動道。
最終養母實在怕了,與養父離婚,帶着自個兒親兒子跑路了。
養父現在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但也被她揍得不敢回家,姜扶傾過上了一個人清貧但甯靜的生活。
這次養父回來,估計就是提前埋伏想報複她,結果被突然出現的蟲族順手給噶了。
“外面還在下酸雨,你要怎麼處理?”姜扶傾問。
雲奈垂眸淡笑着:“您安心休息,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
說完,他走出了卧室,來到養父的屍體前,淡白的蝶翼張開,散發着如月光般清冷,但并沒有并在姜扶傾面前時那樣柔和,反而有種凜然的寒氣。
珠光色的鱗粉撲簌簌地從蝶翼上落下,仿佛有靈氣一樣,在客廳裡自由地飄飄蕩蕩,最後輕柔地覆蓋在養父身上。
在接觸到養父後,粉末們齊齊散發着幽幽淡藍色的光芒,忽然光芒陡然增亮,一刻鐘後,光芒散去,鱗粉和屍體像雪一樣融化消失。
姜扶傾趴在門邊偷看,發出一聲驚歎。
哇塞,這簡直比化骨水還厲害。
雲奈轉身發現了偷看的姜扶傾,淺藍色的眸子笑意濃重:“王怎麼還不休息?是睡不着,需要我侍奉您入睡嗎?”
“啊?”姜扶傾以為他在開玩笑。
但雲奈的表情卻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仿佛是認真地在詢問她,要不要陪睡服務?
姜扶傾連連擺手,但雲奈已經向她走來,他單手将她抱起向床邊走去。
雲奈雖然看起來身材纖長清瘦,但抱着她時手臂格外有力,隔着淡白的衣裳,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長發絲滑柔順,觸感微涼,像一捧流瀉而下的清水,打濕她的衣裳,身後聖潔的蝶翼更是像加了一層柔光濾鏡,美得不容亵渎。
可這樣清冷溫柔的人嘴裡說出的卻是這樣暧昧的話。
姜扶傾趕緊拒絕:“不不不、我不用、”
天呐,你們蟲族都這麼開放的嗎?
“王不用覺得害羞,我本來就是您的首席侍蟲,侍奉您是我的使命。”雲奈感受到姜扶傾緊張又羞澀的心情,語氣溫和而包容。
“侍蟲?那是什麼?”姜扶傾好奇地問,也不掙紮了。
“侍蟲就是王的專屬侍者。每一年,蟲族都會在新生的幼蟲中挑選幾千個性格好、體質佳、外貌優良的蟲子,培養他們如何取悅王,侍蟲的課程很多,像家政、廚藝、插花、按摩、體能訓練以及......侍奉。”雲奈語氣停頓,輕柔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他抱着她在床邊坐下,不緊不慢繼續開口:“侍蟲的人數是定死的,隻有3000人。這3000人中又有5名首席侍蟲。但每年都會有新的侍蟲入選,舊的侍蟲淘汰,如此循環往複,保證隻有最優秀的蟲子才能侍奉在王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