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區警局内,索萊依帶着姜扶傾前腳離開,局長就來到了審訊室,正好看到其中一個警察正在找濕紙巾準備擦拭沾血的銀質肩章。
他走上前,問道:“這是誰的血?”
警察抱怨道:“剛才那個女孩的,真沒想到,看起來那麼文靜乖巧,力氣我一個有水牛基因的人都大,一下就把我倆給撞牆上去了。”
局長眼神微變,露出和善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勢取下了他的肩章:“肩章縫隙裡的血迹不好清洗,我家裡有超聲波清洗機,拿回去幫你洗洗。”
警察受寵若驚,不疑有他:“真的嗎?那謝謝局長了。”
“客氣什麼!”局長拿着肩章回到辦公室,裝進物證封存袋中,拿出光腦發了條信息。
沒多久,對方回複。
局長看了一眼,帶着物證封存袋來到警局後,一條光線陰暗的小巷道裡。
此時已是淩晨兩點,大雪肆虐,街道荒涼,井蓋蓬蓬地冒出大量熱騰騰的白煙霧氣,缭繞的濕霧間隐約可以看見一個清瘦的身影。
“怎麼現在才來。”局長剛說完,忽然緊眯起眼睛,鋒利的鷹眼瞬間注意到對方身形不對,但還不等他掏槍,忽然眼前閃過炫麗到恐怖的華彩斑斓,瞬息間,局長倒地。
雲奈從霧氣中走來,潮濕的水汽令他修長的剪影有些渺茫。
他撿起地上掉落的肩章,冷淡地瞥了眼地上的局長,微垂的眼眸溫潤中帶着不可觸碰的疏離。
*
摩托車停在一家藥店門口,姜扶傾坐在藥店門口的長凳上,看着索萊依抱了一大堆藥和紗布出來。
“我先給你塗碘伏,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索萊依拿着一根蘸了碘伏的面前,充滿了少年銳氣的劍眉緊蹙着開口。
“嗯。”姜扶傾嗯了一聲,輕輕地聲音幾乎要被風雪吹散。
索萊依撩起她的衣袖,勻稱的指骨輕而易舉地就将她的腕骨扣住。
或許是因為經常打架的緣故,他的指腹和虎口很粗糙,握着姜扶傾纖細的手腕時,就像握着易碎的羊脂,細膩又柔軟,帶着淡淡的溫熱,明明沒有塗抹任何化學香水,卻散發着緻命的吸引力,讓他幾乎忍耐不住,想要用指腹輕輕蹭一下。
但索萊依還是忍了下來,暗綠色的眼眸緊盯着姜扶傾的傷口,手中的碘伏棉簽在顫抖。
“你沒有處理過傷口嗎?那我自己來吧。”姜扶傾以為他不知道怎麼下手,準備拿過棉簽。
“不是。”索萊依微微一躲:“我可以。”
他經常打架,自己上藥已經是家常便飯,塗碘伏擦酒精時更是簡單粗暴地往傷口上一澆就完事,根本用不到棉簽這種對他來說秀氣的物件,他隻是......害怕。
這麼長這麼深的傷口,在她纖白的小臂上,像一條流血的峽谷,他害怕她會疼。
片刻後,索萊依眸色加深,像下定了決心,捏着棉簽沿着她傷口的邊緣,仔仔細細,小心翼翼地塗藥。
姜扶傾看着少年為塗藥,比塗答題卡還要認真的樣子,這是她第二次和索萊依見面了,但卻還是她頭一回有時間打量他。
索萊依的五官有些混血感,皮膚很白,輪廓深邃而立體,濃密的金發金燦燦軟綿綿的,讓她想要摸一把,但天生自帶戾氣的眉眼和很有大反派氣質的暗綠色的眼眸,活脫脫的痞帥校霸氣質。
可當他看着她時,暗綠色的眼睛專注又炙熱,看不見一絲雜質,隻有純粹的熱烈。尤其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像海邊懸崖濺着水花的風,幹淨清透的少年氣撲面而來。
就在她仔細打量索萊依的時候,他已經為她塗好了碘伏,開始給她纏紗布。
姜扶傾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索萊依倏地擡起頭,濃翠發黑的綠眸看向她,明顯有些錯愕。
“你頭上的紗布也該換了,都滲血了。”姜扶傾輕輕撕開他額頭的紗布,摸了摸他裂開的傷口,将指尖染上的血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