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用這種任務試探我。”他有些嫌棄地甩甩手,“都是工作,我不挑的。”
她聞到了房間裡傳出的血腥氣,不論是哭喊聲還是求饒聲,都消失了。
“上面的人顧慮總是比較多的。”卡悉拍拍他的肩膀,“很麻煩。”
“畢竟我不是組織從小培養的人,我理解。”諸伏景光用一種不爽的語氣,說着理解的話,“那我可以離開了吧?”
“你不等安室君嗎?”卡悉将門關上,掩蓋住了血腥氣,“如果沒有人要見你的話,可以離開了。”
“我去上面等他吧,我不太喜歡這個環境。”他聳聳肩,“我肯定要等透的,還要回去一起吃蛋糕,不過他的任務不會太快結束吧?”
“應該吧?拷問類的都沒這麼快。”卡悉不太熟悉拷問類的任務,她不擅長這些,基本上都是負責情報的成員來做。
“哎。”諸伏景光有些無奈,“他肯定要不高興了。”
“你們的進展很快啊。”她順着男人的話往下說,“會成為戀人嗎?”
“嗯?當然不會。”諸伏景光理所當然地回答,“隻是固定的伴而已,戀人關系是要有很深的感情,要負責的。”
“嗯?你的觀念好傳統,不會是那種戀愛要奔着結婚談的人吧?”她開着玩笑,然後停頓了一下,很是驚訝,“你居然真的是這種人。”
“所以隻能是固定的伴,我們的工作沒辦法承諾什麼。”諸伏景光神色淡淡,“談戀愛就很沒意思。”
“傳統派确實。”卡悉了然地點頭,“不投入感情就不會想着要負責,所以隻能是這種關系。”
在諸伏景光結束任務和卡悉慢吞吞往電梯走的時候,降谷零還在進行拷問任務。
降谷零的臉上沾了幾滴鮮血,嘴角挂着冰冷的淺笑,灰藍眼瞳在昏暗燈光下似乎有些發紫。
他在用言語引誘着面前的男人吐出情報,手裡拿着道具。
單向玻璃後面。
“怎麼樣?”黑色長發的男人站在那兒,單手按在旋轉椅的靠背上。
他的容貌秀麗,琥珀的眼眸裡含着笑意。
“從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情緒很穩定。”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拿着手裡的文件,盯着在單向鏡另一側繼續拷問的降谷零。
“沒什麼特别的情緒,無論憐憫、惋惜、厭惡等等等,隻有些許對任務的厭煩,結合進入基地時,和貝爾摩德的談話,應該是嫌棄這個任務有些耗費時間。”
踩着紅色高跟鞋穿着黑色皮上衣的女子,用擦着黑色甲油的食指點點嘴唇。
“是嗎?”面容秀麗的男人看向降谷零,“動手比想象中的狠辣不少,繼續評估。”
“是。”兩人齊聲回答。
“不知道另一邊的情況如何了。”男人攏着長發,“代号蘇格蘭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黑麥威士忌這個代号上周就有人獲得了。”
“最近您喜歡威士忌?”女人沒有轉頭,依舊評估着降谷零的情況。
“最近在品鑒威士忌而已,正好最近威士忌這個品種的代号空出來了。”長發男人漫不經心地就選擇了給最近新人的代号。
“哦呀。”女人見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專注工作了。
降谷零放下了手裡的工具,将詢問出來的情報記錄在紙上。
他将自己的推測也寫在空白的紙上,然後沖着反光的單向鏡後面應該存在的人颔首。
長發男人按下按鈕,将降谷零那側的房門打開,示意他任務結束了。
降谷零嫌惡地拿出手帕擦去臉上的血迹,皺着眉離開了房間。
“好慢啊。”貝爾摩德靠在牆邊,無聊地在那兒将金發編成辮子,“你居然用了這麼長的時間。”
“我又控制不了時間。”降谷零滿身掩蓋不了的血腥氣。
貝爾摩德甚至覺得這氣味都泡進了他的骨頭裡。
“啧,不過有人很滿意你呢。”她笑吟吟地望着降谷零,“提前恭喜你拿到代号了。”
“嗯?”帶着狂氣的金發男人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挑眉看向身邊的貌美女子,“我才剛剛結束吧,你這個消息也太靈通了。”
“在這期間我沒收到什麼消息,就是通過了。”貝爾摩德對于最近的獲得代号的新流程還是很清楚的,“不過你要不要去上面将身上的氣味洗掉。”
“當然要,這味道也太倒胃口了。”降谷零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看着她,“這種任務後難道你會把氣味留着?”
“你在想些什麼,當然不可能。”貝爾摩德比他更震驚。
他們乘上電梯,往地下一層的休息室走去。
諸伏景光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翻着從書架上拿下來的雜志。
“嗯?卡悉走了啊。”貝爾摩德掃了一眼休息室,“也是,她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要做,我也走了,你們兩個今天應該會收到很重要的郵件,記得查看。”
貝爾摩德潇灑地沖着兩人擺擺手,離開了。
諸伏景光等着降谷零收拾好自己,一起回到了安全屋。
降谷零甩上了安全屋的大門,猛地撞進了諸伏景光的懷裡,将人壓在了牆上。
他喘着氣,一手環在諸伏景光的腰上,左手與諸伏景光十指交疊,指節微曲着撫摸着諸伏景光手上的繭子。
兩人在漆黑的安全屋裡擁抱着,互相從對方的身上汲取着力量。
“我會下地獄的。”降谷零的聲音很輕,帶着細細的顫抖,“我一定會下地獄的,絕對會。”
他的語序混亂,用了兩個代表肯定的詞。
他喃喃着重複着,愧疚、負罪、悲傷和厭惡盈滿了他的心靈。
他閉着眼睛,不看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收緊了手臂,将下巴頂在降谷零的肩膀上,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