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沉默片刻,勺子一扔,噘着嘴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耍起賴,他撒嬌道:
“好吧,我明白了,我們之間早就有了距離,我早猜到了,開學之後,陪你最長時間的人肯定是你的同學,就算以後和我在一個社團裡,你也有同級的同學,即使我努力的……”
霧島源司果然很吃這一套,連忙安撫他,把矢巾秀的事情說了,但是隐去了夫妻論和自己在入部申請書上寫喜歡及川徹的事情。
“拒絕他就對了。”及川徹勾起嘴角,自信地說道:“你是我的攻手。”
霧島源司聽了這話,幾乎把頭埋在飯裡,因為他又想起矢巾秀的夫妻論,及川徹的話就好像……好在及川徹似乎很高興,沒有再繼續追問。
飯後,及川徹拿出消毒濕巾認真擦手。
及川徹的手指很白皙、漂亮、纖長、更加靈巧,他會特意的保養手指,在激烈的排球比賽中,他靠這雙手托起排球,如同司令指揮官,控制全場,組織一次又一次漂亮的進攻與防守。
霧島源司看着他擦手,心中有些悸動、緊張。
他知道及川徹為什麼要擦手。
下一秒,及川徹的手指落到了臉上,他捏了捏霧島源司的臉,很輕,更像是撫摸,但霧島的臉太軟,又有十分明顯的嬰兒肥,捏起來就像牛奶面包一樣,很快陷進去。
被75%酒精成分的消毒濕巾剝奪過多熱量的手,很涼,還有點醉人的氣息。
霧島源司還沒來得及反抗,手就被及川徹的另一隻手包裹了。
及川徹觀察過,霧島源司的潔癖更像是強迫症,如果不讓他看到清潔的過程,他就會不舒服,反之就能很勉強的接受。
而且還能加重此人的愧疚之心,就好像在說:我為了碰你都擦手了,你就讓我碰碰吧。
十分無賴。
霧島源司也搞不明白,自從那一晚之後,及川徹就特别癡迷和自己有肢體接觸,就算是清潔過的肢體觸碰,其實也會讓他煩躁難安,但及川徹總能在他反抗的前一秒停止。
他的時間、力度、距離都把握得剛剛好,讓霧島源司無法拒絕。
所以當及川徹特地清潔手的時候,霧島源司就知道這人要對自己上下其手了。
及川徹牽着他的手,穿過青葉城西無人的小樹林,走出樹林後竟然神奇的出現在了排球館的後門。
及川徹松手的時候還不經意地劃拉了一下他的掌心。
“帶入部申請書了嗎?”
“啊……”帶了,就在外衣口袋裡。霧島源司感覺自己的口袋在發燙,但想到自己寫的入部理由,咬掉舌頭也得說沒帶啊。
“沒、沒帶。”
“笨蛋。”及川徹不高興地挑眉,再次捏起他的臉,這次用了點力氣,但也不疼。
“你是不是有别的心思。”及川徹狐疑道:“……想加入别的社團了嗎?”
“怎麼可能!”霧島源司噘着嘴,伸手打開及川徹的手,生氣道:“都說忘記了。”
及川徹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訝異。
他更是得寸進尺,有些兇巴巴地說道:“你幹嘛老是疑神疑鬼?”
“好吧,抱歉啦小源。”及川徹雙手合十撒嬌着道歉,他本想直接拿入部申請書給入钿教練,然後去給霧島直接申請衣櫃,換好衣裳。
及川徹的道歉讓霧島更覺得自己像個出軌兇惡的丈夫面對起疑心的妻子反而更加理直氣壯地責罵。
好、好心虛。
及川徹思考了一會兒說,“走吧,社團部活室裡有空白的,你再寫一遍吧。”
得救了!霧島源司心裡松了一口氣。
及川徹又帶着霧島源司去到排球館旁邊的部活室,霧島源司聽見排球館裡排球落地聲、歡呼聲不斷,不由得有些憂慮。
“你不過去可以嗎?”
“所以要快點啊,我和小岩說好了,如果有急事他會直接給我打電話。”及川徹說道,然後又心不在焉地小聲補充:“晚了幾分鐘沒過來,所以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霧島源司一僵。
“怎麼,不可以啊?我本來也要換衣服。”及川徹扭過頭去,掏出空表,拍拍桌子,催促道:“快點寫吧。”
霧島源司趴在更衣室的桌子上寫入部申請書,及川徹就在旁邊脫衣服。
“……”他又想寫,因為我喜歡及川徹了。
霧島源司不敢擡頭,平時引以為傲的注意力分散,耳邊聽着及川徹換衣服的聲音,靈敏的大腦不停根據聲音勾勒着畫面,同時太陽穴還很不争氣地疼起來了。
在疼痛的加持下,他很快忘記及川徹在換衣服,注意力重新集中。
“寫完了。”霧島源司擡起來頭,正好看見及川徹穿的青藍色短袖下擺落下來,半截白皙結實勁瘦的腰腹一閃而過。
及川徹接過入部申請書,字迹明顯沒有最初拍給他的那一份工整。
“怎麼不寫崇拜及川前輩?”及川徹勾唇露出笑容,将手裡的紙晃了晃。
霧島源司冷哼,想起了自己一下樓就能碰見好幾個這家夥的崇拜者,就生氣地吼道:“我才不崇拜你呢。”
及川徹一愣,笑容停在臉上,垂在身側、原本想觸碰眼前人的手指收緊又松開。
片刻之後,他帶着笑意低聲罵他:“……臭小鬼。”
“……”
霧島氣鼓鼓地走出部活更衣室的時候,及川又叫住他,“排球館裡熱,外套脫了。”
“哦。”青葉城西的校服确實很厚,又是毛衣又是襯衣,霧島又聽話地脫掉西裝外套遞給及川徹,自己跑去排球館。
霧島源司繞到排球館正門,果然人來人往十分擁擠,心裡有一些不暢快,但想到以後比賽人還會更多,又忍了下來。
“霧島!”
霧島源司聽見熟悉聲音,轉頭看見矢巾秀,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勾搭了三四個一年級的準備加入排球部的成員。
“我吃完飯一直找你,還想和你一起來,沒想到你自己過來了。”矢巾秀換了運動校服,和及川徹的一樣的青藍色短袖,這衣服自己也有,但霧島腦海閃過的卻及川徹的腰腹。
矢巾秀挨個介紹身邊的人:“這是渡、前田、大智、高野……都是一定要加入排球部的。”
霧島源司不禁納了悶,自己怎麼就和矢巾秀熟了,他介紹的人在霧島的腦海裡全變成了花椰菜1号、花椰菜2号……
矢巾喊着他和一起去看台上準備看表演賽。
雖然很困惑為什麼和他這麼熟了,但霧島還是跟了上去。
他們剛落座,就聽見排球館掠過一陣尖叫,好多女生在預備着喊着讓霧島源司熟悉的名字,矢巾秀連忙指向門口,激動地說道:“那就是我說的及川徹前輩。”
“及川,你跑哪兒去了,怎麼才來?”溝口貞幸副教練皺眉呵道。
“抱歉抱歉,讓大家受累了,等下我請大家喝飲料!”及川徹笑眯眯地道歉,然後又直起身向觀衆席打招呼,又帶起一波女生的尖叫。
“哈哈及川這家夥,肯定又被喜歡自己的女生糾纏了吧?”三年級自由人前輩安澤翔也調侃道。
及川徹在觀衆席中迫不及待地搜尋着,終于看見了不停散發黑色氣息的霧島源司,他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無法抑制的喜悅,輕輕墊起排球在指尖旋轉。
他有些得意地說:“啊,被喜歡自己的人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