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态度似乎有了變化,難道是自己做的不夠好,還是純粹要處理的事物過多,又或者是哪個賤人又嚼了舌根?
但憑什麼?又不是誰都配……雜屑的上竄下跳隻會徒增笑柄,畢竟三六九等早就在娘胎中就注定,世間皆是有眼無珠的蠢貨,真正的明珠才不會蒙塵……
甚爾也是,悟君也是。
……那個人也是。
禅院直哉下意識将手中刀柄握的更緊。
可這個女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呢?以那家夥的性格,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到禅院家來?甚至是來找父親……
“……賤人。”禅院直哉喃喃自語。
無論如何,都是她的錯……這個惡心的!不守婦道的!随随便便什麼人都胡亂勾搭的賤女人!她怎麼敢!
咒具木刀在他有些失控的咒力灌輸下,直接削斷了面前的木柱,木柱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激起一片碎木屑。
深知何為明哲保身的仆人依舊保持着沉默,聽見這樣一聲聲的咒罵之後,低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畢竟,這才是這裡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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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内。
如同整體禅院家的庭院布局一樣,正院裡的和風内飾同樣傳統古樸,隻不過看起來更為厚重一些,彰顯家主的身份。
京都氣候特有的觀賞性名貴樹木在這裡随處可見,能看出來被打理的很好,随着晨間清風的吹拂,樹葉相擊響起沙沙聲響。
走進室内便能聞見濃厚的熏香味道,比起外面清晨的清爽明亮,室内要昏暗許多,萎靡之感越發明顯。
兩位身穿現代裝束的女性在這樣的環境裡顯得格格不入,但氣勢上不輸什麼,即使看到面前的人正在尋歡作樂也表情不變。
黑發女性保持着沉默,金發女性則已經欣賞起自己塗抹相當漂亮的指甲,嫣紅色的美甲即便在昏暗環境中也微微反光。
原本正在和女仆尋歡作樂的中年男性見對方到來後揮揮手,讓身旁的女人退下,随意的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和服。
“禅院家主真是好雅興,我們兩個倒是來的有些不巧呢。”待女仆退下,整個室内也收拾出了可以談話的空間後,金發女人才緩緩開口。
“哪裡哪裡,是我交代不周了。”禅院直毘人大笑着放下手中酒葫蘆,一旁的仆人已經拿出了榻榻米,招待兩位女性坐下。
金發女性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榻榻米,卻沒有出言挑剔什麼,她優雅坐下。
“貝爾摩德小姐,您身邊這位是?”禅院直毘人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黑發女性,出聲詢問道。
“基爾,我的副手。”貝爾摩德保持着得體的笑容,但笑意并不及眼底:“今日來意想必家主大人早便知曉,我就不兜圈子了。”
“哈哈,是啊,我們這邊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禅院直毘人笑着附和,神色期待:“那麼,之前說好的東西帶來了嗎?”
貝爾摩德向後伸手,基爾會意,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絲絨的小盒子放在她手中。
貝爾摩德剛将盒子剛放在茶幾上,禅院直毘人便迫不及待拿起盒子打開,确認無誤後,他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不錯,不錯,不愧是組織……果然手段了得,如此合作實在愉快。”禅院直毘人大笑,收起盒子,誇贊道。
“無妨,畢竟是咒術界的寶物,與其珠玉蒙塵,不如放在禅院家來發揮最大的效益。”貝爾摩德自然的收下稱贊:
“那麼,之前要求的情報呢?”
“星漿體的時間确實如您那邊帶來的消息一般,推遲了一年,大概在半個月後天元大人便會進行同化儀式。”
“不過沒有關系,不會幹擾到組織的行動,至于同化這件事情,順其自然即可。”禅院直昆人摸着胡子緩緩說道。
“畢竟更換成功與否,和那個小姑娘沒有什麼關系。”語氣自然的說出絕密消息的禅院直昆人神色如常:
“至于确切的人選,我們心中已經有結果了,不過這算是禅院家的家事,就不多透漏了,望這邊能理解。”
“這樣就好。”貝爾摩德笑着答道。
禅院直昆人拍拍手,一直在隔間候命的仆人遞出早就準備好的紙質材料,貝爾摩德接過後簡單掃了一眼,勾起了紅唇。
“不錯,不愧是禦三家,消息實在靈通。”貝爾摩德将資料遞給基爾:“那麼希望禅院家能夠履行承諾,不要讓彼此失望才是。”
“哈哈,哪裡哪裡,合作愉快。”
談完要事之後室内氣氛不再如之前般緊張,貝爾摩德并沒有着急着離開,而是撩了撩自己的發尾:
“除了合作的事情外,我倒是有些私人的問題要問一問禅院家主呢。”
禅院直昆人面色不變:“請講。”
“一個星期前,組織叛逃了一位擁有代号的幹部,代号是邁爾特。”貝爾摩德的發音低沉溫柔,卻無端危險:
“也巧,那家夥正是我的搭檔,不僅如此,在幾日前查明,那家夥的真名為禅院慎一。”
這位金發尤物撩動耳側發絲,笑容越發甜美,而惡意也随之溢出:
“禅院家,還真是盛産天予束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