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組織成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聚上一次,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員工會議,内容是論功行賞和發布重要任務。
這次聚會的地點是組織名下的某處酒吧,雖然現在還是下午,但拉上所有落地窗簾的酒吧内部顯得有些昏暗。
女低音的歌聲盤旋,吧台上照着暖色燈光,櫃台上的玻璃瓶反射光暈,仔細看可以發現全都是名貴酒品,精緻的裝潢更顯韻味。
此時,酒吧裡的人并不多,隻有三個人,除了吧台邊的女人外,一對男女坐在沙發角落抱着狙擊槍,顯得酒吧内格外空曠。
比起兩人的拘束緊張,留着一頭美麗金發的女人坐在吧台前,晃晃手中高腳杯,慢悠悠的品嘗着紅酒。
正在此時,留着黑色長發戴着黑色編織帽的男人推開門,門旁門鈴随之而響,他坐到吧台前,随手将背後的長盒放在地上。
“你今天倒是來的早。”貝爾摩德随意的将一瓶酒推過去,她心情不錯,少見的搭話聊天:“Rye,剛做完任務?”
諸星大友好點頭,拍拍風衣袖口的灰塵,他接過酒瓶和起酒器:“距離約定的時間也沒幾分鐘了吧?現在才來這麼幾個人嗎?”
“有人出外勤了哦。”貝爾摩德笑眯眯的回答:“今天人确實少些。”
正當兩人閑聊時,門口的風鈴再次發出叮當響聲,這次推門而入的是一位穿着西裝襯衫馬甲的青年。
“看樣子我沒來遲。”波本相當自然的走到吧台邊,俊俏臉蛋上帶着笑容,他開始打招呼:“下午好,各位。”
“你動作還挺快,居然能趕回來。”貝爾摩德笑着接話,她随手指了指身後的酒櫃:“來幫我調杯酒?”
“好啊。”
波本熟練的拿起調酒工具,不一會兒調酒杯便在手中起舞,冰塊相當富有節奏的擊打着鋼制内壁,和諧的融入酒吧音樂中。
“話說這次居然讓我調啊。”波本将手中調好的酒液倒出,經過調制的液體在玻璃杯中反射着頭頂光線,顯得格外慵懶。
雖然隻是普通的一句話,但身邊的兩位人精自然能夠聽懂這家夥在問什麼,頂着兩人的視線,波本笑容不變:
“那家夥也有影響我工作的哦。”
貝爾摩德聳聳肩,接過酒杯,也接過了話柄:“膽子不小,酒也不錯,不過不如那家夥調的好。”
“我才調幾年。”波本順勢也給自己倒了杯酒:“有些高精度的酒,也隻有那家夥的身體素質才能100%還原配方吧。”
“哈哈,說的也是。”
“不早了。”早就将手邊酒杯喝幹的諸星大突然出聲,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某些人晚點來也好,不然氣氛都要被破壞了。”貝爾摩德拎着酒杯,指了指角落裡也開始小酌的基安蒂和科恩。
“前段時間某人大發脾氣的時候,你們兩個也很緊張吧。”金發女人手托着下巴,塗有濃烈正紅色的嘴唇嘟起。
“真說起來還是不如你。”諸星大相當直白的試探着:“畢竟你才是那家夥的搭檔,你們倆工作交集最多才是。”
貝爾摩德瞪了一眼諸星大,正要說點什麼時,門口風鈴再次響起,意識到來者是誰後,衆人都下意識的坐直了些。
“沒想到那家夥在你們之間的風評還不錯,還是說你們最近過的太松散了,對叛徒都能保持寬容?”
帶着一身戾氣和血腥氣的銀色長發男人來勢洶洶的推開門,身後跟着穿着黑西裝的方臉男人,他語氣不善。
“可算來了,我今天晚上還有别的任務呢。”比起其他幾人的沉默,貝爾摩德率先接話,她晃晃酒杯。
“别以為有Boss在,我就不敢殺你。”面對這種低級的挑釁,琴酒并不打算慣着,他直接掏出手槍對準坐在吧台上的金發女人。
貝爾摩德見好就收,放下酒杯表示順從,畢竟她隻是閑的沒事挑釁一下,并沒有打算跟琴酒真的起沖突:
“現在開始例行彙報吧,從我先說?”
琴酒在沙發上坐下,示意貝爾摩德開始。
站在吧台邊的波本雙臂環胸,冷靜的環視了一圈在場人員,确定今天缺席的是在外出任務的基爾,和一直保持神秘的朗姆。
能看出來,在場的幾人除了身為組織元老的貝爾摩德外,沒有人敢跟琴酒嗆聲,都順從且戒備的等待發言。
近期風頭正盛的新酒,波本,或者說隸屬于日本公安的降谷零,認真聽着衆人的每句話,在腦内整合信息。
看樣子慎一是安全了。
得到這個結論後,降谷零松了口氣,放心許多。畢竟禅院慎一不僅是前組織人員,還是他的同屆同學,同樣潛伏進組織獲取情報。
那家夥沒出事,實在是太好了。
雖然兩人在組織中不能保持比較親密的關系,以避免懷疑。
但平日裡每次相見,都能讓彼此安心幾分,也都可以在不顯眼的範圍内互相大開綠燈。
可惜,現在已經不能像之前一樣沒有後顧之憂的潛伏,也沒有人幫忙互相處理纰漏了。
不僅如此,也算是少了一個能一起公款吃喝花錢旅遊,并且理直氣壯的報銷的工作搭子,能看出來貝爾摩德大概率也是這個想法。
畢竟往日裡每次出任務時,他們三個人上報的經費是最多的……
思維忍不住開了會兒小差,不過降谷零很快将其拽回,在琴酒看過來時,流利的說出自己的近期工作彙報。
“真可惜,你們做的都還不錯。”琴酒很明顯心情不佳,但确實沒找到什麼發作的機會,他語氣遺憾的将手中上膛的槍退膛。
“不過你們還真是廢物啊,邁爾特潛伏這麼長時間,居然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提起叛徒,琴酒不爽冷笑。
“要不是這家夥大發善心争當見義勇為的熱心市民,隻怕到現在還站在這裡裝模作樣吧。”
衆人都沒有打算接他的話茬,畢竟這時候說話大概率要被遷怒,當然腹诽是免不了的。
畢竟琴酒也沒發現嘛!憑什麼怪在大家頭上。更何況誰知道那家夥能是個白道啊?
雖然他一直都秉持着不殺生的習慣,但下手之狠辣絕對能排在衆人前三,而且肚子裡的壞水比誰都多!
波本沉默聽着,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槍打出頭鳥,不過說句實話,他對于禅院慎一行為的評價截然不同。
畢竟,現在的所有忍耐都是為了覆滅這個邪惡的組織,總有一天他會讓在場的所有人帶上手铐,承認禅院慎一所作所為的正确性。
懷着舍己為人的勇氣,堪稱教科書般極限拆除布滿醫院的七顆炸彈,救下在爆炸中受到生命威脅的百名群衆……
此刻的污名反而是種贊譽。
真是了不起。
波本面色不變,在心中反駁道。
此次聚會很快便在衆人的接連報告中接近尾聲,不過這次似乎有些不同——琴酒并沒有轉達衆人日後的工作安排。
除去琴酒外地位最高的貝爾摩德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出聲詢問:“琴酒,Boss最近似乎都沒有發布什麼任務喔?”
銀發男人腳步不停,大步走到門口,風鈴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叮當激響,在将門關上前,他留下一句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的話:
“近期安排……呵呵,手裡有任務的繼續做,沒有任務的等我指示吧。”
不過,比起用言語轉達命令,琴酒更樂意于通過恐吓達成目的,銀發男人瞳中溢滿殺氣,深深看了眼衆人後,他冷笑着留下警告:
“都老實些,别給我出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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