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慎一感覺有些微妙,但聯想到這個咖啡廳是他遇見工藤新一這個世界之子的地方,很快便釋然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自家咖啡廳日後應該會非常熱鬧,會發生不少特别的事情。
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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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河畔。
身穿黑色T恤衫的男子靠在橋邊吸煙,煙霧在他的指尖環繞,但他卻并不着急續下一口,很明顯在等人。
很快,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你想先聽哪個?”
“壞的。”
禅院甚爾抖抖煙灰,灰燼随着河畔微風慢慢下落,他眯起眼睛又吸一口。
“盤星教沒了。”來者正是孔時雨,他走到禅院甚爾身邊也點了一根煙,不慌不忙的說着最新消息:“警方和咒術高層動的手。”
“或者說,從情報來源上看,大概率是你表弟給的情報。”孔時雨嚴謹補充道。
“哦。”禅院甚爾對此不太關心,他選擇開啟下一個話題:“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錢沒事,隻是洗起來更麻煩了。”孔時雨聳聳肩,把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甩給身邊人,被對方精準接住。
交接完畢的兩人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在橋邊慢悠悠的吸煙,直到手中這根燃盡,兩個人都沒有打算起身的迹象。
而是默契的又點一根。
“看樣子走上正軌了?”孔時雨深吸一口後打趣道。
禅院甚爾瞥了他一眼,神色還是恹恹:“怎麼,不是說對我這種男人的私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這句話我确實說過,不過我更多是在關心你表弟和兒子吧。”孔時雨輕笑:
“我記得慎一磨的咖啡和他的酒調的一樣好,日後有空去喝一杯好了。”
“這種事情随你。”
禅院甚爾懶洋洋的望着遠處的夕陽。直到餘晖徹底灑在河面上,看着這樣的場景,他莫名的想起了一些往事。
“其實慎一并不是禅院家的人。”
孔時雨感到有些意外,他挑眉,相當有眼色的保持沉默,繼續傾聽着這位天予暴君少見的感性陳述。
“他是我母親那邊的親戚,隻是少年時期寄養在禅院家,便随了我的姓氏。”禅院甚爾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開口,繼續默默的吸着煙。
面對老友往事孔時雨自然聽的很起勁,但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後續,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禅院甚爾,示意他說下一段。
禅院甚爾望着夕陽,再次開口,但冒出的卻一段沒頭沒尾的點評:“你不覺得慎一很适合當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嗎?”
沒有管身邊人疑惑的視線,禅院甚爾接着說道:“那家夥喜歡規則,善于遵守規範,樂于去維護秩序。”
“但其實啊,他曾經是個一直到15歲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怪胎,當時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後來聲帶檢查卻是正常的。”
孔時雨自然清楚禅院甚爾在說誰,正因如此才有些驚訝。身邊人的描述與他的觀察是吻合的,禅院慎一确實正常的不像話。
而且奇怪出身和不适成長都沒有阻礙他社會化,對方就這麼正常的融入社會,人情世故樣樣精通,極其的圓滑。
完全想不出來對方曾經是個悶葫蘆。
至少對孔時雨這個中介來說,禅院慎一對熟人包容且通情達理的性格,使兩人的合作體驗很不錯。
孔時雨自然是想聽更多,但禅院甚爾徹底閉嘴,隻是悶頭吸煙,他盯着灑滿夕陽而顯得金燦燦的河面發呆。
樂此不彼混同于世間庸碌之人中,用規則約束自己的力量,把平凡當做一種幸福,這麼做不太可笑了嗎?
但或許,這樣選擇才是在這個世界上長久生存的正确之道,遠離欲求和紛争,不再執着于用他人認同來證明自己——
禅院甚爾回想起自家表弟當年的模樣,記憶中那張無表情的臉,慢慢被前幾日陪着兩個孩子采購時的溫柔笑意覆蓋。
想到這裡,發妻的笑顔突然在腦中浮現,黑發男人沒來由的感受到些許酸澀,他抖了抖煙灰,淺灰色灰燼随風飄落。
真是時過境遷啊。
“不過話說回來,把孩子扔給慎一,你大概也能放心了吧?”
“沒錯,我可沒有耐心去養小孩子。”禅院甚爾爽快點頭:“有什麼大事再找我吧。”
禅院甚爾相當沒良心的說着,無意間透露着因有人兜底而毫無自覺的任性感,讓孔時雨在旁邊忍不住搖頭。
能攤上這個混世魔頭,看樣子禅院慎一上輩子大概做了不少孽。
禅院甚爾沒有去管身邊人的腹诽,他繼續盯着遠處的夕陽,夕陽光映入雙眸,埋在記憶更深處的一些往事被回想起來。
果然自己還是個世間俗人啊,這麼多年過去,依舊心心念念的試圖得到認同——禅院甚爾想着,直到警笛聲打斷了他的追憶。
站在不遠處的巡警元氣十足的大聲喊着:“喂,請不要把煙灰抖進河裡啊,會污染河水的,這種行為是要罰款的哦——”
巡警騎着摩托直接停在他倆身邊,熟練的從胸前掏出本子,打算給這兩個毫無公德心的家夥來張罰單:“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禅院甚爾翻了個白眼,仿佛充耳未聞般,将手中最後一點煙灰抖進河内。
沒有顧及巡警的大呼小叫,這位天予暴君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直接腳底抹油,僅留下孔時雨一人在橋上淩亂。
好吧。還真是這家夥的風格。
被留在原地的孔時雨嘴角直抽,在交警唠唠叨叨的勸誡下,老實認錯,并默默的交了兩份罰款。
自己當年的決定果然沒有任何問題,就不應該跟這家夥有任何工作以外的牽連。
太不靠譜了吧,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