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六月末,夏。
炎炎夏日,由于被班主任夜蛾正道當面逮到破壞校舍的壯闊場面,不得不在學校門口樹蔭底下等待未來同期的五條悟,把郁悶和不耐煩全寫在了臉上。
比起炎熱到快要融化的天氣,在同一事發現場被班主任逮到的夏油傑更關心在校門口暴打同窗需要注意的事項。
入學東京咒術高專還不到三個月,高專内的校舍和教學樓就已經被他們兩個的友好互毆所波及,強拆了将近三分之一,翻修了不下七次。
這回上升到武力層面結果拆了一間校舍的事,夏油傑認為自己确實有那麼點推波助瀾的責任在。
可如果不是五條悟耍賴偷襲用抓頭發這種損招,他才不可能會在班主任的視覺死角開溜時被當場抓獲,甚至連一句辯解都說不出來,就在家入硝子看熱鬧的眼神中,跟主犯一起被扔在高專山下大門口接人。
“好熱……”五條悟拿手當扇子。
夏油傑看着扭曲的空氣:“都是你的錯吧。”
五條悟:“是你先動手的。”
夏油傑:“你這麼早就記憶衰退了嗎?要我幫你預約醫生嗎?”
五條悟大驚:“什麼?你身體不好别拉上我!”
夏油傑頭上蹦出井字:“需要我幫忙正骨嗎?”
五條悟:“你劉海痛嗎?”
夏油傑:“是你眼睛痛吧。”
趁着夜蛾正道不在,要不再打一架吧。
阻止他們進行深入交流的,是遠遠出現、正向高專方向穩穩駛來的黑色車輛。
輔助監督常用的車型,是咒術師們一眼就能認出的統一型号。
五條悟嘁聲:“鈴木家的這時候來當插班生?家系的咒術師還要人接,擺什麼架子,吃了午飯就自己走進去消食順便辦辦入學手續呗。”
“鈴木?”夏油傑将目光移了過去,“入學的是那個經常出預言師的「鈴木」?”
五條悟撇嘴嫌棄:“前幾天聽家裡的老頭子說,鈴木家有跟我同齡的人想入學東京咒術高專來着。因為鈴木家的咒術師實力都很弱,除了送出來當輔助監督的部分人,幾乎從不會有術師出來活動,更别說入學了。得到消息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好奇的不得了。”
現代社會,鈴木本身是常見姓。但若是談及咒術界的「鈴木」,就隻有被稱作預言一族的鈴木家最能勾起人們的好奇心。
安安靜靜隐居避世,從不張揚,完全遵從每隔幾代就會誕生的預言術式持有者說出的話,将其奉為聖旨,行事作風簡直是教科書級别的乖寶寶。
然而或許正是因為遵從了那些預言,所以鈴木這個各方面都不算出衆的小家族才無一例外躲過了全部災禍,安安穩穩地存活了千年,至今隐藏在具體不知何處的深山老林裡。
“距離上代預言師離世不到十年,沒聽說過鈴木家現在有預言師在位。”
夏油傑回憶着之前了解到有關鈴木一族的事,“年輕的一代突然改變了生活方式,不知道鈴木家是有了新動作,還是又在遵循之前的預言師行動。”
五條悟一拍他肩膀:“是什麼都無所謂,說不定是别人家想創新呢,會煩惱到頭秃的隻有上層那些老木頭。”
“……悟,把手拿開,太熱了。”
圓圓的墨鏡後,五條悟漂亮的眼睛無辜地眨巴了兩下。
夏油傑:“……”
夏油傑擡手準備拍掉肩膀上的人體發熱裝置。
五條悟手飛快一收,讓對方拍了一手空氣,“夜蛾說新來的那家夥叫什麼來着?Nagi?還是Lucky?”
“是Yuki。”夏油傑糾正。
五條悟:“诶——女生啊。”
“不一定。”夏油傑換了個姿勢倚靠樹幹。
隻憑一個在夜蛾老師暴怒狀态下省略解釋的籠統發音,很難斷定準确的性别。
額頭在出汗,垂下的劉海有部分已經貼在上面了。
那輛以龜速慢悠悠開過來的車終于在兩名dk耐心告罄前停在校門口。
司機位置率先打開門,戴着紅框眼鏡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下來。
夏油傑認出,那是曾帶他出過任務的鈴木姓氏的輔助監督。
鈴木監督走到後位準備開門,車門卻先從内部打開了。
銀色的長發,惹眼的顔色在烈日之下更加耀眼到反光,與平凡的黑色高專校服形成強烈反比,晃得人簡直要睜不開眼睛。
然而夏油傑卻把眼睛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