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贖我走,得白銀萬兩。”
“這有何難?如此難得的大美人,黃金萬兩本王都舍得拿出來。”
安笙最終還是被江嶼晚贖了出去,即便安笙跟着江嶼晚,心中還是沒有多痛快的。
他不清楚江嶼晚買他回去的目的是做什麼,但是很顯然他是想找機會趁機溜出去。但是現如今他的賣身契還在江嶼晚身上,如果拿不到賣身契,他就算是偷偷溜走,在各處也是很難走動。
安笙步伐越走越慢,思索着,應該如何從江嶼晚身上,搶回自己的賣身契。
迷暈?下毒?還是直接生搶?安笙腦子飛速旋轉,一條條計劃,顯然都不适合,隻能被他否決。
而江嶼晚帶他回去之後,沒帶他走太遠,七拐八拐帶着他轉了幾條巷道,最後終于停在了一家酒樓門前。
江嶼晚看了安笙一眼,對他使了個眼色,“進去吧。”
安笙疑惑。“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江嶼晚看着面前這個面目耿直,一根筋的少年,也不好說些什麼。“當然是吃飯啊,還能做什麼?或者說...”江嶼晚眯了眯眼,“你想要我做什麼?”
安笙結巴了幾句,有些愠怒:“你離我遠點。”
安笙的語氣很差,但是江嶼晚倒是沒有絲毫火氣,揮揮袖子,“行了,你不餓,本王還餓了,走吧,進去伺候本王用膳。”
江嶼晚出手一向闊綽,即便隻有他們二人,也是點了慢慢一桌子的飯菜,安笙看了,隻能心道,這真是浪費。
飯菜上齊,着實是色香味俱全,江嶼晚拿起碗筷,開始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而安笙隻是站在一邊,即便此刻肚子已經餓的開始哀嚎,但是他卻并沒有半分的胃口。
說道底他還是沒有把消息帶出去,和他約定要接頭的那個人也生死未蔔,可是如果再這麼等下去,他師父的性命就真的難以保證了。
想到師父,安笙的心裡就越發難過,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自他被俘虜之後,已經過了将近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他。聽聞皇甫國的人一向擅于濫用刑具,師父作為俘虜,肯定會遭受非人的待遇。
想到如此,再看看吃菜吃的正香的江嶼晚,心中就越發生氣。要不是這個反賊,他的師父也不會被捕...
還有他的父親,臨死前用口齒不清的話,對他交代後事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
都怪他,都怪他!要不是這個奸賊,自己何故落得如此下場,就是他把自己拖到了水深火熱之中,是他讓自己萬劫不複!!
安笙的呼吸急促起來,手中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面前這個風流浪蕩子直接錘死。
“餓了就坐下來吃。”江嶼晚用餘光瞥到了安笙的動作,笑道,“做出這幅表情給誰看呢?是你自己不吃的,又不是我虐待你,至于這麼苦大仇深的看着我?”
“我才不吃。”安笙咬了咬後槽牙,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死也不吃。”
“哦?是嗎?”江嶼晚放下了筷子,擡頭正視着安笙,“挺有骨氣,看來是我小瞧你了。年輕人啊,說話就是太沖動,你知不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把身體都弄垮了,何談其他?”
“所以為了貪圖富貴,苟且偷生,你就出賣國家?把自己同胞的性命,就這麼拱手讓出去?”
“這是個好問題。”江嶼晚一手撐着桌子,目光慵懶,“如你所見,我就是無恥小人,可是那就怎麼樣?我如今還不是過的要你比你好?”
“恬不知恥!”安笙怒罵,顯然跟這種六親不認,沒有半分真心的人,說這些道理,顯然是油鹽不進,對驢彈琴了。
“行了。”江嶼晚似乎也是懶得和他說這些,“你這個人,當真是一根筋,這樣的性子,在今後亦是走不長久。不要把所有的情緒和心思,都一股腦全部放在臉上,不然,遲早有一天你會吃虧的。”
“你也配說我?”安笙嘲諷道。
江嶼晚一笑:“也是,你自有大名鼎鼎的國師南诏教導,我這種下流浪蕩子自然是不配了。”
“哼。你自然是不配和我師父比較。”
江嶼晚起身,“算了,算了,懶得聽你在這裡念叨,總之這桌子菜留給你了,你愛吃不吃,這賣身契也還給你,之後的路,你就自己去走吧,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
“什麼?”安笙訝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賣身契,“你這麼輕易就肯把賣身契給我?”
“不然怎麼辦?留你在身邊,整天臭着一張臉,不是給我自己添堵嗎?再說了,你這麼恨我,保不齊哪天把我暗殺了,那我可不是做了冤死鬼。”江嶼晚搖了搖頭,“這買賣不劃算,本王才不做。”
安笙怎麼也沒有想到江嶼晚會這麼幹淨利落的放他走,他攥緊了自己手中的賣身契,“江嶼晚,總有天我會殺了你。”
江嶼晚轉身離開的步子一頓,背身朝他擺擺手:“好啊,我等你來殺我。所以在此之前,你可千萬别死。”
桌上的不少魚肉葷菜幾乎都沒有動過筷子,反倒是他桌前那個清水煮的青菜倒是吃的一幹二淨,安笙實在是想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安笙自然是沒有吃這桌子菜,但是他還是把店小二叫來,讓他把這桌子菜,分給街上乞讨的流民百姓。
這幫流民淪落街頭,也是拜江嶼晚所賜,頓頓食不果腹,安笙把這些菜拿給他們,也算是給這這奸賊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