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視線錯愕對望,兩個人一起摔倒在滿地櫻花中。
雪白的花瓣飛揚,唇齒猝不及防地狠狠相撞,鐵鏽般的血腥氣迅速蔓延開口腔間,炙熱與冰冷的氣息交纏。
兩人的眼睛都睜得極大,大腦在這時都宕機了了幾秒。
血痕染紅了少年淡色的唇,血混合透明的津液從他嘴角溢出。
直到一片白櫻飄落到夏油傑的額角,傳來陣陣癢意,他驟然回神。
同時,白發少女猛然坐起身,她臉上一片薄紅,眼裡氤氲水光,嘴唇不斷顫抖。
……禅院同學好像快哭出來了,他都做了什麼啊。
夏油傑在這一刻無比希望能有時空機,帶他回到什麼都還沒發生的時候。
“抱歉……禅院同學……”
他用拇指擦掉唇邊的血迹,臉迅速漲紅,耳朵像熟透的草莓。旋即他擡起手背擋在眼前,一向溫柔有力的聲音此刻支支吾吾。
“……不介意的話,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邊說邊緩緩放下手,深紫色的雙眸定定注視少女。
“負責?!”三點冷瞪大眼,冷笑一聲,惡狠狠道:“負你爹的責!我隻接受一種道歉方式——夏油傑你去死吧!”
她氣昏了頭,張口就是從種花家學來的國粹。她伸手緊緊掐住身下少年的脖頸,他沒有掙紮,擡手輕輕地拍了拍三點冷的手背。
“……咳、咳、咳……禅院同學,除了去死這件事不行……其他的隻要你想我都會盡力而為。”夏油傑誠懇道。
在他說話時,三點冷早已緩緩松了手。
她太想在這時候直接掐斷他的脖子。
但就這麼簡單地讓他死掉,她受到的那些痛算什麼,重來一次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
“這是你說的。”
三點冷散漫地笑起來,伸出蒼白的指尖挑起少年的下巴。
“給我做狗吧,夏油傑。”
做一隻不會背叛主人的狗,逢年過節時被主人家宰掉扔進鍋裡烹煮。物盡其用,吃剩的骨頭還能制成骨粉撒給花卉。
她小時候就有過這樣一隻狗,它總是開心地沖她搖尾巴,用炙熱的舌頭舔舐她的手背。
在人不能算人的禅院家,狗确切地做了一隻狗。
快死了它還在舔她的手,濕漉漉的眼睛仿佛在告訴她,即使是死,它也不會背叛。
想到這,她的笑意不知不覺斂起,平靜地注視似是茫然的夏油傑。
他深吸一口氣,認真道:“抱歉禅院同學,做狗……這件事也不行。”
“再換換吧?”他歎着聲音近乎請求道。
三點冷歪頭笑了笑,惡劣地拉長了聲音。“沒得商量哦。”
“傑?”
一道微弱的聲音忽然從遠處飄來。
是悟!
夏油傑蓦然發覺現在糟糕的處境,少女單膝跪坐在他小腹處,僅隔一層單薄的布料,黑裙下是一對修長漂亮的腿。
垂眸時可見她的皮肉像白櫻般細膩,花瓣緊貼他的腰側。
他别過頭,忽略身體的緊繃感,咬緊牙關。
先不說這個姿勢有多令人遐想,她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被悟誤會嗎?!
少女側頭望向聲音來源,面上看不出半點焦急。
夏油傑急聲羞惱道:“禅院同學!你先、先下來吧!”
“啊,你怕被發現?”
三點冷扭過頭望夏油傑,愉悅地勾笑,她雙手捧臉,輕聲道:“可是怎麼辦呢,悟就要發現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