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這才反應過來是誰，本來還處在微醺的狀态，這下好了，直接酒醒了。頓時火氣蹭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大半夜的，他在她家門口做什麼，瘋了嗎？

想幹什麼？

她使勁掙脫，轉過身來看着他，對上他的視線，看着他很是委屈的眼神，明明火氣壓都壓不下來，明明本來想大聲呵斥他，教育他，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一時間心又軟了下來。

她看了他半響，最終語氣還是低了幾分，輕歎了一口氣，“你瘋了嗎？這大半夜的，你不在學校好好待着，來我這裡幹什麼？”

陸煥然聞言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陰沉的可怕，嘴裡重複着她的話，一字一頓，“來這裡幹什麼？”

他突然發狠似的将她壓在牆角，緊緊的抓着她的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睛通紅，“你說我來做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喬希震驚的看着他，被他這樣子給吓到了，想後退，可她退無可退。

靠着牆角看着陸煥然這副模樣，張了張嘴，嘴巴一張一合，好久，才終于吐出幾個字，“小然，你是不是喝酒了？”

許是她自己喝了酒的緣故，嗓子有些幹啞，還有些痛，音色都微微有些變了。

陸煥然聞言沉默片刻，突然輕笑一聲，那聲音聽起似乎很遠，可卻仿佛又近的就在耳邊。

兩人站在黑夜中，就着這個姿勢，彼此互相對視着。

空氣安靜的可怕，就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似乎都不願意打破這甯靜。

空氣中彌漫着不知是從誰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水味，木質松香，很清新的味道，夾雜着雪松，麝香的氣息，還摻着輕微的葡萄酒味，混雜在一起，微微有些苦澀，卻意外地好聞。

這味道，喬希怎麼會不熟悉，就是她從前最喜歡的香水味。

她一直以來，都不愛那些亂七八糟的香水，可卻偏偏獨愛這木質香調，她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收集各種的木質香調的香水，滿滿一大櫃子堆的全是。

沒想到，他現在也用這味道的香水了。

兩人身上的味道幾乎沒差，彼此交融着，相斥相吸，到最後，竟不知道究竟是從誰身上傳出來的，也分不清那一點點細微的差别了。

喬希擡眼，看着眼前高出她大半個頭的陸煥然，還是她熟悉的眉眼，還是她熟悉的樣子，還是這張臉，他們之間，似乎什麼都沒變，卻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幾乎是變得徹底。

不久前蘇子晨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着，一遍又一遍。

他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難道說的不是你？

當然不是她！操！

鬼他媽的知道是誰啊，這麼久過去了，況且學校裡學校外這麼多小姑娘喜歡他，他說不定也已經交過很多女朋友，這幾年将自己忘的一幹二淨。

自己對他來說，僅僅就是個有家庭交情的鄰家姐姐而已。

喬希在心裡罵着，面上也不自覺的蹙起眉頭，似乎某些情緒在心裡積累的越來越深，即刻就要呼之欲出。

最後，她垂下眼簾，不知在看向哪裡，思緒一下子飄的很遠。

兩人彼此沉默一會兒，半響，陸煥然率先開口，語氣平靜下來，淡淡道：“我沒喝酒，喝酒的是你，我清醒的很。”

“我就是太清醒了，所以才一刻都不停的想要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