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朵還以為徐微與想要她離開,動了動,手攥着徐微與背後的衣服小聲說道,“再讓我抱一會。”
“窗外有東西。”
能有什麼東西?
楊朵一點都不信,紅着眼睛不情不願直起身,幽怨地看了徐微與一眼,轉頭看向窗外。
……
她似乎是皺了一下眉頭,目光在那一片草叢上搜尋了一會然後說道——
“沒東西啊。”
徐微與一驚,詫異低頭看她的神情,隻見楊朵臉上濕漉漉的,都是糊開的眼淚和茫然,全然不似作僞。
可是那兒明明……
徐微與擡頭,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
那隻蜘蛛不見了。
……?
怎麼可能?這才多長時間。
“——你們兩個幹嘛?”
郭大河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含含糊糊的,還帶着些許睡意。這一聲把楊朵吓到了,她跟被咬了一樣從徐微與身前跳開,動作大得落地時都發出了咚咚兩聲。
但不等郭大河疑惑,楊朵心底的火氣已經升了起來。
她大步走過去,“你和楊二是豬啊!剛那麼大動靜你倆就繼續睡是吧,耳朵被屎堵啦?要不是徐老闆救我,我現在已經涼透了!”
郭大河被罵的莫名其妙,越過楊朵往徐微與身上看,“小徐,怎麼回事啊?”
“……”
徐微與讓開身,給郭大河看還挂在窗框上的其中一條怪物。
而窗外,天際隐隐透出亮色,草叢中空無一物,
·
清晨。
【徐總,您這一趟怎麼跟恐怖電影似的,又是車又是蛇的哈哈哈哈哈。不行咱就回來吧,那兇山惡水的地界有什麼好待的。】
徐微與蹲在草叢裡,手下是被草根覆滿的泥土,“給你的照片查的怎麼樣了?”
友人見他不想細聊,也收了插科打诨的興頭。
【嗨,車上的痕迹倒是好查,我找人一問就問到了。人家說——應該是切割機搞的,可能還澆了酸,所以斷口處的東西帶有腐蝕性。估摸着你們是碰上油耗子了。】
【至于你早上發的蛇,我找了X大專門研究爬行動物的楚教授。楚教授說不認識,推測可能是當地沒有被記錄的新物種。還問我你現在的具體位置,打算過來考察呢。】
徐微與擡起頭,手指無意識按在泥土上。他剛才将這一片草叢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被破壞的痕迹。
也就是說,他淩晨看見的那隻蜘蛛,很可能是大腦産生的幻覺。
【徐總?】
電話那邊的友人半天沒聽見他回應,催促了一聲。
“我知道了,待會把定位發給你。你和楚教授保持聯絡。”徐微與站起身,拍掉袖口上的草籽。
【你就使喚我吧,你出去看看誰家醫生跟我一樣還兼秘書的活。】
徐微與往回走,聲線難得帶上了點笑意,“不滿意可以辭職,你不幹有的是人願意幹。”
【你能别這麼資本家嗎?】
友人抱怨了一句,站起來走到了某個小房間裡關上了門,電話裡原本就不太明顯的雜音一下子盡數消失。
徐微與猜到他有話要說,腳下停住。不多時,如他所料,對面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微與,說真的,回來吧。那種程度的洪水,李忌不可能活下來。如果他活着,不可能五年不聯系家裡。你這麼找下去沒有意義,浪費時間不說,還危險。】
“我知道。”
【那你還……】
“最後一趟。”徐微與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找完那個村子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