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名叫“王秋”的司機,跟張遠成是同一個劇團的,兩人又都參與最近一次小劇場演出的劇本編寫。
兩人對劇本的結尾該怎麼寫,産生了嚴重的分歧。但因為是對眀迪小說的改編,而張遠成和眀迪又有私交,所以劇團内部都支持張遠成。
王秋在遺書中寫到——張遠成是個膚淺的文盲,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歡眀迪的小說,也讀不懂小說的内容,他隻是喜歡嘩衆取寵。王秋覺得張遠成就是劇團的毒瘤,有他在,小說改編的舞台劇非但不會成功,還會“玷污”眀迪的創作,所以一定要将他殺掉。
展昭看完之後,摸着下巴研究照片。
這遺書用的紙張,看着像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遺書的字體相當的潦草,好多筆畫寫得都飛起來了……從字迹上判斷,寫的人應該很匆忙,寫的時候情緒也很高亢。而最奇特的事,這遺書并不是用的書信體,而是日記體。
也就是說,遺書的最後并沒有署名,開頭卻寫着日期。
展昭懷疑……會不會是從日記本上撕下來的某一頁日記?
遺書内容的用詞非常誇張,裡面對張遠成的評價就像他是個殺害無辜的恐怖分子一樣,字裡行間帶着一種恨意。
這種發洩式的手法,有可能是在寫日記,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寫遺書。
展昭一時有些拿不準,就坐那兒想心思。
這時,門口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展昭擡起頭,就見高敏和眀迪一起走了進來……确切地說,是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高敏走在前面,急急忙忙的,眀迪跟在後面,邁着長腿跟着。
展昭托着下巴,饒有興緻地看着兩人的相處模式。
高敏此時明顯已經把原本就沒有好感的眀迪打上了殺人兇嫌險的标簽,處處提防,還各種懷疑。
而眀迪對待高敏則是小心翼翼的,邊走邊看她臉色,但又完全看不出不高興,相反,展昭覺得他心情其實還不錯。
高敏買了份馄饨,端着餐盤找位置,一眼瞧見展昭了,立刻走了過來。
身後眀迪也買了份馄饨,跟着過來。
高敏在展昭對面坐下,眀迪就坐在了她旁邊。
高敏問展昭,“展博士,不吃東西啊?”
展昭說等等玉堂來了再吃,邊觀察兩人。
高敏一個勁對他使眼色,讓他把眀迪抓回警局盤問。
眀迪好奇地看看高敏又看看展昭,似乎還有點在意,看着展昭的表情比剛才警惕了點。
展昭覺得有點意思,就問高敏,“劉靜情況怎麼樣?”
“還沒醒,不過應該是沒事了,劉阿姨陪着她呢,劉叔叔剛才也到了。
邊說,高敏邊瞄了一眼眀迪,“劉叔叔說,要是讓他知道犯人是誰,不等警察動手他就要先手撕了那厮!”
眀迪見高敏說“手撕”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就低頭默默吃馄饨。
高敏不忘補一句,“劉伯父以前省柔道隊的!”
“咳咳……”眀迪被一口湯嗆到,伸手捶胸口。
“對了。”展昭幫轉移了下話題,問眀迪,“最近張遠成他們在排練你的舞台劇麼?”
眀迪想了想,點頭,“可能是吧。”
“你不知道麼?”展昭好奇。
“遠成他們的劇團都是非盈利性質的,屬于興趣愛好,也都隻在小場地演出,好像跟雜志社交流過這個事情。”眀迪說,“我一般不太管二次創作的事。”
“為什麼?”展昭問,“拍電影和電視這種你也不管麼?”
眀迪點頭,幹脆回答,“因為我完全不懂也不感興趣。”
“不怕改壞了麼?”展昭好奇。
對面高敏瞄着展昭——講得你自己在意一樣!
“我隻負責0到1這一塊。”眀迪無所謂地說,“至于二次創作是1到100還是負數,那是團隊協作問題,我個人管不了也不想管。”
展昭把手機上的遺書點開,遞過去給眀迪看。
眀迪皺着眉頭看完,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繼續吃馄饨。
“有什麼看法?”展昭接着問。
眀迪反問展昭,“展博士,你這些年辦案,見過鍵盤俠殺人麼?”
展昭眨眨眼。
眀迪指了指手機,“這個寫法上了網就是鍵盤俠,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
高敏又幽幽地看了眀迪一眼——說得對!兇手平時看着都是好人。
眀迪見高敏看自己,就問,“馄饨不好吃,想不想吃别的?三明治好像看着還行……”
高敏警惕——想下毒麼?!
眀迪站起來,“想吃什麼口味?火腿的還是雞蛋?”
這時,就見展昭擡手對着門口招了招。
眀迪和高敏都回頭,隻見白玉堂從餐廳外進來了。
高敏“哼哼”一聲,盯着眀迪看——你要是真殺了人趕緊自首,不然遲早是要被白隊抓進局子的,沒準還會挨頓胖揍!
眀迪笑着問她,“火腿還是雞蛋?”
高敏來了句,“回頭是岸啊!”
眀迪摸摸她頭,“那就火腿雞蛋都來一個。”
說完,眀迪去買吃的了,高敏捂着頭問展昭能不能驗個DNA,看我頭發上的跟遠成屍體上的一樣不一樣。
展昭托着下巴無奈地問她,“小姐,這麼大一朵桃花,你是真的看不出來麼?”
高敏眯起眼——什麼?!
這會兒,白玉堂也過來了,在展昭身邊坐下,學着剛才眀迪摸高敏頭的樣子摸了摸展昭的頭,“我都看出來了,好大一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