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解散下班後,當光熙回想着上一條短信的用意時,第二條短信來了。
對方依舊沒有備注。
【把Vermouth帶回來。】
光熙知道,這是朗姆口中的“那一位”,他們組織的BOSS。
至于這個“Vermouth”……
光熙又查了一下。
是一款酒,味美思。
就在光熙查單詞的幾秒裡,這條短信又自我删除了。
“……”她還是沒看清那一位的号碼。
而且,光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
那一位一共給她發過三條短信。
第一條是告知她代号。那時光熙正在開車,還沒解開鎖屏點進去,短信就沒了。
第二條短信是十分鐘前看到、三十分鐘前發的。光熙的手機放在休息室的櫃子裡,她剛按亮屏幕,就看到一條未讀短信。
過了四五秒,待她看清并記住了地名後,短信突兀的消失了。
至于第三條、也就是剛剛那條,她恰好點進了收件箱,這才在收件箱打開了短信。同樣的,也是在她看完了短信後,收件箱忽然變得一片空白。
三條短信都卡在她剛剛看完的時候自我删除。
光熙:“……”
她懷疑她被監視了,而且有證據。
本以為脖子上的裝飾鍊是個炸-彈、電擊裝置或者是會注射麻醉針的道具,結果還不止,估計裡面還有定位器、監視器、竊聽器……
……也不一定是項鍊,這台手機就是組織發的,後面幾個功能安裝在手機上的可能性比較大。
嗡嗡——
【立刻去167Linville Ave接應Vermouth,動作要快!——RUM】
林維爾大道167号。
接應。
Vermouth.
地址和要求更具體了。
光熙對大半夜加班不怎麼排斥。
有任務=有錢拿
光熙難得的積極起來,她按照組織的一貫做法,在看完文字後幾個按鍵删除了短信。
還沒等光熙做好任務計劃,朗姆的另一條短信也來了。
【把我的号碼記在腦子裡,不要在手機裡留下組織的信息!——RUM】
光熙:“……”
不止是那一位,朗姆也能監視她。
默讀了兩遍長長的号碼,光熙手一劃,把朗姆的短信和聯系人一起删了。
光熙對自己的記性沒什麼信心。
回頭得找個機會把朗姆的号碼寫在哪裡,否則哪天她就忘了。
秀場周邊的地形,光熙還算了解,沒記錯的話,那條路周圍是數棟廢棄大樓,等着承包商的改建。
任務地點都這麼詳細了,光熙pass掉打車的想法。
她把沖鋒衣拉高,遮住半張臉,從秀場離開。
秀場大門的對街,停着好幾輛閃着紅藍光的警車。
“……好像是劇場死了個人!”
“那部金蘋果?”
“是啊,真倒黴,居然碰到了這種事。”
“前兩天還有公路殺人魔出沒,會不會他幹的?”
“不知道…紐約真是不安全啊!”
“姑娘們,别耽擱了,早點回去吧。”
最後一道聲音有點耳熟,光熙多看了一眼,說話的正是她們秀場的負責人德萊拉。
她和一位高她一頭的男士站在一起,從那過分卷曲的頭發來看,男士是羅伯特。
光熙收回目光,選了條人少的方向離開。
解開内裡的隐藏拉鍊,一截布料從衣擺落下,短款沖鋒衣變成了長款風衣,包住了光熙的身軀,特意抹去鞋印的平底鞋不會留下任何痕迹。光熙戴上衣後的兜帽,整個人都縮進了黑色之中。
朗姆說動作要快,所以她來不及變裝。
隻是她的變裝水平在專業人士眼中一塌糊塗就是了。
惡魔獵人在垂直的牆壁上如履平地,光熙抄着小道,很快來到了林維爾大道167号的……樓頂。
光熙對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在趕路的途中,她還有閑心多繞兩圈,看到了對面人士的所屬。
林維爾大道160号到170号的幾條巷道都被一個勢力包圍了。
FBI
大大方方的在衣服上顯露出這三個字母,是想嫁禍?還是就是本尊?
想想這片土地的一貫作風,光熙覺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高一些。
從現場來看,Vermouth被FBI包圍了。組織查了查附近的人士,把接應的任務安到了她的頭上。
…奇怪。
根據朗姆一個月的教導,光熙知道,組織——至少朗姆的思維是這樣——遇到這種陷入絕境的成員,通常做法是一槍帶走他的性命,把組織的秘密埋藏到地底。
在支援隻有她一人的情況下,怎麼看都是殺了Vermouth比救出Vermouth容易吧?
“……”止住。
光熙做了幾十年的惡魔獵人,她明白,“探究欲”對她來說是沒必要的。
……朗姆的心理暗示開始生效了。
思維慣性是最難改的東西了。
淩晨坐飛機時,她把不能過安檢的危險品留在了洛杉矶機場的停車場,而秀場那邊又沒什麼合适的家夥。
光熙身上一把利器都沒有。
但她并不擔心。
從FBI輕盈的腳步聲來看,他們身上隻帶了手-槍,沒有狙擊-槍和重機-槍大型武器,至于火箭炮,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不排除手-雷和煙霧彈。
FBI正在緩緩縮小包圍網,他們已經排查到了三樓……不,已經到了四樓。
167号廢棄大樓沒有通電,Vermouth躲在其中一層,宛如釜底遊魚,無處可逃。
樓頂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光熙的五感遠超普通人,她能聽見左邊169棟的階梯噔噔作響,明顯是有人急着往樓頂趕。
這條巷子裡的建築普遍都不高,167和169是唯二的六層樓,以FBI的速度,遲早會把Vermouth逼到空曠的屋頂。
而且。
“——呼、呼……”
透過厚厚的鋼筋水泥,屬于人類的生息傳進光熙的耳朵。
沉重的呼吸,液體滴落的聲響,難以僞裝的氣音……
Vermouth,餐前酒,一款低度葡萄酒。
果然,是個女人啊。
還是個受傷的女人。
光熙挑了個169樓頂的死角,放平呼吸,她整個人與風箱的陰影合為一體,感受着夜晚的甯靜,等Vermouth自己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