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來了。
這種仿佛趴在雲層上,四肢無法控制身體的失控。
數小時前,在光熙分析那一位和朗姆的作風時,就有一次這樣的感覺了。
再次見到普拉米亞時,她正垂着腦袋坐在病床上,脖子上被戴了一條相當眼熟的項鍊。不過普拉米亞的項鍊比光熙粗長的多,幾乎像是一個項圈。
普拉米亞的右手打着石膏,但身上沒有限制行動的物件,她的腿腳是自由的,可以自己走。
光熙用英文說了句:跟我走。
金發女郎瞪了她一眼,帶着幾分不情願,跟上了光熙的步伐。
路上,光熙簡單的喬裝了一下。幾十秒後,兩個黑衣黑帽的女人從修道院的後門走出。光熙在涅瓦大道打了輛車,問出貝爾摩德的酒店位置後,光熙決定與她彙合。
在出租車到達酒店時,光熙又一個電話把貝爾摩德叫下來。
貝爾摩德見到光熙套了個黑袋子的模樣,還沒來得及出聲嘲諷,光熙就搶在她前面開口:“把車錢付了。”
她和普拉米亞身上沒帶盧布。
貝爾摩德:“……”
光熙毫不客氣的借了貝爾摩德房間的浴室,徒留下貝爾摩德和普拉米亞面面相觑。
貝爾摩德看見了金發女郎脖子上的項圈,燦然一笑,進入套話模式:“這個,是盧西因給你戴上的?”
普拉米亞的語氣埋着無盡的怒火,啞聲道:“那女人叫‘盧西因’?”
貝爾摩德頓時興緻索然。
盧西因連代号都沒告訴對方,說明對方大概率和組織沒什麼聯系。
不過閑着也是閑着,俄羅斯冰塊又不好玩,貝爾摩德強打起了幾分精神,想要問出盧西因這一天的行動軌迹。
組織成員确實不可以随意打探對方的行蹤。
可她又沒有打探,她隻是和這位女士“聊聊天”而已啊!
然而貝爾摩德沒想到的是,普拉米亞的口風不是一般的緊。
多費些心思或許能撬開,但……光熙已經從浴室出來了。
灰發女人頂着一頭濕發,道:“涅瓦河跨河橋旁的劇院出現集體中毒,涅瓦大道的修道院爆炸。我都在附近出現過,沒怎麼僞裝,可能會被查到這裡來。”
貝爾摩德一怔。
盧西因的眼睛……
脫掉黑袋子、披下頭發的光熙繼續道:“立刻出發去機場,你們都一起。”
“你的眼睛?”
光熙抓了抓自己的劉海,坦然的将眼眶露出:“這個要麻煩你一下了。”
她的易容技巧還沒高超到能做出假眼球。
普拉米亞對光熙的情況見怪不怪,她炸過的地方滿是斷肢殘骸,比這可怖多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項圈,暗諷道:“你确定這個過的了安檢?”
光熙:“不确定。”
她的頸飾能過安檢,說明裡面沒有炸-藥和電擊裝置。估計是有着能縮緊令人窒息、或者是彈出毒針的機關——不過對她沒用就是了。
而普拉米亞的項圈太大了,可能真的裝了火藥和電擊裝置。
貝爾摩德:“……”
普拉米亞:“……”
“要是過不去就摘了。”那一位給了光熙權限,光熙的指紋可以打開普拉米亞的項圈。
普拉米亞停下了嘲諷,沒再多說什麼。
等這玩意摘掉,她立馬就給你們炸上天!
“貝爾摩德,過來幫我易……算了,上了飛機再弄吧。”
制作一個假眼球不知道要多久,比起在酒店裡浪費時間被人找上門,還是找點離開為好。
貝爾摩德低頭撥弄自己的指甲,不慌不忙道:“這麼急嗎。”
4月5日淩晨到聖彼得堡,4月5日的深夜就要走,她做明星時的行程都沒這麼緊。
“你布下的餌有動靜了。”
貝爾摩德目光一凜:“目的地是?”
光熙這次沒隐瞞:“倫敦。”
“!”
“啪——”
光熙攥住了普拉米亞的左手手腕。
被掰斷的右手也傳來了同等的疼痛,金發女郎眼睛一轉,隻見銀發女明星用一隻眉筆戳上了她的傷口。
“不要耍小花招。”光熙說。
雖然普拉米亞是出了名的獨行俠,但凡事沒有百分百。
普拉米亞的通訊工具理所當然的被沒收了。她弄破了左手的指尖,企圖用血液在床單上留下印記。
光熙的那句「可能會被查到這裡來」給了她靈感。
就算警方偵探沒有找到這裡,隻要退房後、酒店員工清掃房間時看見了血迹,八成會重視起來報警。
這樣,警方根據她留下的暗号,或許能把她解救出來。
她在犯案時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隻要沒被抓到現行,就算是被警方帶走問話,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和普拉米亞有關。
隻是沒想到,剛剛割破指尖,這個獨眼女人就看穿了她的行動……
對血液味道萬分敏感的光熙看見普拉米亞吃痛的表情,松了手。
貝爾摩德看熱鬧不嫌事大:“要不要給她套上拘束服?”
“不用。”
兩隻手折疊起來裹進拘束服,她就沒有牽引的位置了。
光熙換了衣服,把一條裝飾絲帶綁在腦袋上,遮住了右眼。
盧西因這副不倫不類的樣子……
貝爾摩德笑出聲:“還是用真正的眼罩比較好。”
“嗯。”光熙也有此意。
……
組織的項圈沒有問題,普拉米亞順利通過了安檢。
這是一架小型飛機,頭等艙的位置不多,而坐在頭等艙的,隻有她們三人。
貝爾摩德揉捏着手裡的填充材料:“好了,把臉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