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校的貓豈不是随時可能會陷入危險中?
呂謹“昂”了一聲:“差不多,我媽名下有間教職工宿舍,我國慶住那。”
寝室隻能保證基礎生活,教職工宿舍還有單獨陽台、廚房和書房,連床都大一半。要不是她媽非強制她過大學集體生活,呂謹根本不會住407。
周懷夏慢慢坐了起來,看她室友像個不定時炸彈:“你下午幾點回去?”
呂謹:“不太确定,三點左右吧。”
周懷夏:“那你回校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寄個東西過來?”
“能啊。”呂謹終于正眼看視頻,“寄什麼東西?”
周懷夏:“幾本書,你到了寝室給我視頻。”
“行。”呂謹一口答應,等挂了視頻,她握着鼠标的手一頓,詫異自語,“周懷夏居然也會看書?”
稀奇,睡覺大王幡然醒悟了?
下午兩點半,呂謹剛從醫院出來,又收到了室友的視頻通話,她沒多想,點開問:“怎麼了?”
“我以為你已經回校了。”周懷夏看着呂謹的背景,是在公交車上,“怕你忘了幫我寄東西。”
呂謹拉着公交車吊環:“放心,我有做備忘錄,不會忘。”
她沒戴耳機,說了幾句就挂了。
另一頭周懷夏估算着呂謹回校的時間,到了三點,又撥通視頻。
“你要帶什麼書?”呂謹這時剛好要給她發去幾張桌面照片,便直接接通視頻,她将鏡頭掉轉,“哪幾本?”
平時沒注意過室友桌上書櫃的書,今天一看都是些什麼《一次性讀懂佛經》、《修道入門》、《茅山法術自學》……嗯,還有《基督教神學》。
看不出周懷夏信仰還挺雜。
雖然隻有不到三秒的鏡頭,但周懷夏确認了呂謹的确在寝室,她随便點了幾本:“麻煩你幫我寄過來,謝謝。”
挂掉視頻通話後,周懷夏在家隻短暫平靜了一會,她不知道呂謹什麼時候會實施夢中變态行徑,但國慶放假,學校基本沒了人,絕對是行動的好時候。
她得打斷她的計劃。
突擊視頻通話是個簡單的方法。
晚上10:25。
“周懷夏?”呂謹看着手機視頻裡穿着睡衣的室友,滿臉疑惑,“還有什麼事?快遞已經寄過去了,單号也發你了。”
視頻那頭的周懷夏抿了抿唇,雙眼略有惆怅:“我就是……有點迷茫。”
陌生的書房,面前擺着幾本書,手裡還拿着筆,周圍也沒有貓叫,她略微放下心。
呂謹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自己這位室友,勉強升起點好奇:“怎麼說?”
“唉,和我父母在專業上一直有分歧。”周懷夏歎氣,又好像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打擾你學習了?那明天再說吧。”
呂謹看着黑下來的屏幕:“?”
周懷夏不知道如果呂謹想要實現虐貓的計劃會選擇什麼時間段,打算随機撥通視頻,以期望觀察并幹擾她。
淩晨00:12。
周懷夏強撐着席卷而來的睡意,撥通呂謹視頻。
室友果然還沒睡,坐在卧室床上,手裡拿着份A4文件。
周懷夏:“你還沒睡嗎?我睡不着。唉,算了,有些事還是明天和你說。”
“不是…… ”呂謹還沒說完,通話瞬間被挂斷,她一臉迷惑看着手機,“神戳戳的。”
第二天,上午7:31。
周懷夏剛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撥打呂謹視頻。
那頭足足過了十幾秒,快自動挂斷的時候,呂謹才接通,她握着手機,面帶微笑:“又怎麼了?”
一大早連床都沒起,就給自己打視頻,這麼迫不及待要談心,她們很熟嗎?平時在校也沒見她話這麼多。
周懷夏掃過呂謹背後,她正拿着手機走動,可以清晰看到四周環境,幹淨整潔的客廳,确認沒有什麼血腥場景,但她頭發是濕的,應該是剛洗完頭,但住寝室的時候,呂謹沒有早上洗頭的習慣。
于是,她直接問了出來:“你怎麼早上洗頭?”
呂謹另一隻手抓着毛巾擦了擦頭,朝衛生間走去:“姐,您有事嗎?”
周懷夏真的不太正常!
像口香糖一樣,莫名其妙粘上了自己。
她從來沒碰到過這麼喜歡視頻通話的人,兩天不到,六個視頻,跟查崗一樣,她們又不是戀人!
呂謹忍了又忍,懷着兩分對弱勢群體的善心,緩和臉色:“如果你和你父母在專業上有分歧,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學校可以轉專業。”
周懷夏這通視頻電話已經達到了目的,正準備找個理由挂斷:“好,我……”
呂謹已經推開衛生間的門,走進去拿吹風機,随手把手機放在漱口杯上,沒放好,杯子倒了,手機直接翻滾落地。
視頻這頭的周懷夏目光卻驟然凝住,她看到了。
熟悉的玻璃隔斷門,連浴室花灑和略微發黃的白色小方塊瓷磚上的扶手布局都一模一樣。
“先挂了。”呂謹彎腰撿起手機,她要吹頭,視頻也聊不了天,“有事語音,别打視頻。”
手機屏幕顯示挂斷,周懷夏緩緩從床上坐起,神色凝重,原來夢中案發第一現場就在教職工宿舍的衛生間裡。
……
下午4:53。
呂謹背着書包從醫院回來,她今天旁聽了一節研讨會,感覺大有收獲,回來準備再整理整理新知識。
她走到教職工宿舍樓下,擡頭看見門口熟悉的人,頓時停住腳步。
呂謹表面一派鎮定,卻低頭推了推眼鏡:“擦!”
隻是讓周懷夏别打視頻而已,她居然直接從老家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