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有什麼突發情況,才會導緻沒來得及交上房租呢。
沈青媛已經在心裡為他找好了借口,完全忘記了之前和閨蜜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說,必須要給這個拉黑删除她的租客一個狠狠的教訓。
她有些尴尬地将鬓角垂落的碎發挽到耳後,接過他手裡的水杯,握在手心的溫度正好,不冷不熱。
“是這樣的,你拖了三個月的房租,一共是四萬五,還把我的微信給删了,我不得已才親自上門找你。”
“原來是這樣。”
江延沒想過原主除了網貸之外,竟然還給他埋了其他的雷。
遲煜給他的那些錢,他幾乎全都填進了那些網貸平台的窟窿裡,隻給自己留了兩千塊。
在物價高昂的A市,這點錢還不夠下一頓像樣的館子。
江延緩緩垂下眼睫思考,那雙漆黑剔透的眼瞳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微微蹙着眉,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很微妙的破碎感。
沈青媛這下完全沒脾氣了。
她剛來A市的時候也經曆過兜裡沒錢的窘境,如果不是朋友接濟,她差點都要去睡天橋了。
沈青媛從催債人變成了知心大姐姐,以過來人的身份寬慰他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你欠的這些錢可以慢慢還,不過你年紀還小,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最好還是先找父母商量商量。”
父母。
原主的父母都是小縣城裡普通的基層教師,一家三口擠在學校分配的教師宿舍,作風節儉,教書半生教出了很多優秀的學子。
但作為父母,他們最大的驕傲是有一個聽話懂事,考上名牌大學的兒子。
這也是原主如此害怕被爆通訊錄,鬧得人盡皆知的原因。
他接受不了在父母面前維持了這麼多年的好孩子形象坍塌,但卻選擇用更加錯誤的方式掩蓋錯誤。
見江延遲遲不開口,眼神看起來好像更加黯淡了,像是一隻無依無靠的流浪小狗。
沈青媛忽然意識到,她該不會說錯話了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腦補了好幾場狗血的大戲時,江延經過斟酌後,緩緩開口,“給您添麻煩了,這些錢我一定會還給您的,不過可以再寬限一個星期嗎?”
“一星期?可以,當然沒問題。”沈青媛爽快地答應後,有些擔心道:“你确定一個星期夠嗎?”
“夠的,我先加您微信。”
江延拿出手機,掃描二維碼後,将賬戶餘額剩的錢都轉了過去,“這些您先收着,湊夠錢後我第一時間将剩下的轉給您。”
沈青媛點點頭,低頭仔細一看江延發來的轉賬,看到1782.5,有零有整的轉賬數額。
她瞳孔一震,“你不會把吃飯的錢都轉我了吧?”
“沒有。”
他之前在學校的飯卡裡充值了兩百。
沈青媛怕自己收了這錢,今晚半夜睡覺都要醒過來都要愧疚地抽自己一巴掌,忙不疊地點了退回。
“房租晚點給沒事的,别着急啊!”
她怕讓江延再有壓力,連忙找了個借口先溜了。
“錢拿回來沒有?是不是老賴,要不要幫你報警?”
接到閨蜜打來的電話,沈青媛終于松了一口氣,道:“沒,就挺帥的一男大學生,剛才差點沒把家底都掏給我了。”
“挺帥的男大?”閨蜜的主意力瞬間被吸引了,好奇道:“有多帥?有沒有我們上次去酒吧看到的那個模子哥帥?”
“你說什麼呢,别拿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亂比,人家是正經的名牌大學生。”
沈青媛回想着,一邊往外走一邊随口道:“……不過他如果願意下海當模子哥的話,最少也是頭牌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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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在送走房東後,轉身去卧室裡打開了衣櫃,把衣櫃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
【你要去哪湊着四萬五啊?】
黑貓跳到旁邊的床頭櫃上,看着他收拾東西的動作,道:【你剛才說一個星期還錢,該不會是騙她的吧?想趁她放松警惕,然後你找機會收拾包袱連夜跑路?】
“嗯,這是一個好提議,”江延手裡的動作沒有停頓,随口道:“不過要是跑回學校宿舍的話,床比較小,你這麼胖,可能得委屈你睡在陽台上了。”
【什麼?你想讓我睡陽台?】
系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怎麼可以讓一隻弱小又無辜的小貓咪住在寒風瑟瑟的陽台呢!我要告你虐待小動物!】
江延瞥了一眼它和“弱小”沒有半點關系的體型,毫不留情拆穿道:“你不算小動物,充其量算是一串數據。”
系統:【……】
它煩躁地甩了甩尾巴,看到随手放在櫃子上的手機,伸出毛茸茸的邪惡爪子,輸入之前偷偷看到的密碼解鎖,打開遲煜的聊天窗口,正想要打字時被抓住後脖頸提了起來。
手機啪嗒掉在地上,江延伸手撿了起來。
“你鬼鬼祟祟在做什麼?”
黑貓在他的手裡掙紮,很不甘心地嚎道:【我要給遲煜發消息,讓他給我們換一套豪華大别墅住!還要養一池子魚,我吃一條丢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