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了側身,抵在門前,允許眼前的人進入他的領地。
江延沒有動,視線在他的身上頓了頓,然後挪開看向别處,“老闆,我在外面等您就行。”
遲煜挑了下眉。
平時都是别人上趕着湊過來,第一次遇到個避之不及的。
他低頭看自己的裝束。
江延來得比他想得快,他剛才在洗澡,看到消息就出來開門了,所以身上還穿着随手披上的睡袍,衣領微微敞着,露出修長的脖頸和部分鎖骨。
“雖然是第一次線下見面,但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不需要這麼客氣吧。”
他約江延在酒店見面還真的不是為了幹那檔子事,隻是他這個人比較讨厭随便放人進家裡這種私人領地,酒店倒成了一個不錯的選擇。
遲煜說完轉身進了門,給了江延選擇的機會,是要傻站在那還是跟他進來,自己選。
過了幾秒,他聽見後面跟着的腳步聲,唇角勾了勾。
“随便坐。”
房間的内部的裝修極盡奢華,直接将兩層打通變成躍層,水晶的吊燈從挑高的天花垂落,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客廳中央擺放着一組進口的真皮沙發,抱枕和毛毯也都是找意大利的品牌定制的。
整個房間沒什麼居住痕迹,也沒有原劇情裡的那些富二代朋友。
江延放松了一些,目光落在角落裡的幾個行李箱,看樣子遲煜落地後直接入住了這家酒店。
房間的角落裡特意設置了一個小型吧台,上面透明的玻璃櫃裡整齊地排列着不同種類的酒,紅酒、白酒,威士忌等等。
遲煜手裡握着酒杯,随着酒液緩緩流入,濃郁的液體在燈光下泛着光澤,動作慵懶而優雅。
“喜歡喝什麼酒?”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遲煜的動作微頓,擡起眼皮看向他。
江延被他看得有些後背發麻,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很不識擡舉,但還是道:“老闆,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
遲煜端着酒杯朝他走來,酒液在杯中緩緩晃動,帶着無形的壓迫感,讓江延的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急促,腦海裡閃過關于遲煜惡劣行徑的各種描述,讓他的身子都跟着緊繃。
直到遲煜停在他的面前,彎下腰,從茶幾下面抽了一瓶礦泉水,放在他面前。
“知道了,沒逼你喝。”
然後在他身邊的單人沙發坐下,雙腿交疊靠着椅背,“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壞人。”
“我……”
“喝水吧。”
江延嗓音微顫地嗯了聲。
遲煜靜靜看着他有些僵硬地把那瓶水拿起,擰開輕抿了一口,濡濕了淡色的薄唇,脖頸間微微突出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像是想到了什麼,遲煜挪開視線,也跟着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喉,看向他随身帶的書包。
“你剛下課?”
“下午沒課,我在自習室做實訓作業。”
“那我耽誤你時間了?”
“沒有,見您比較重要。”
遲煜對他的回答挺滿意的,放下酒杯起身,“我去換身衣服,一起出去吃個飯。”
這算是認可了江延的身份。
江延聽着走遠的腳步聲,緩緩吐了一口氣,握着水平的手心微微發汗,那種緊張到頭皮發麻的感覺還沒完全消退。
遲煜雖然沒比江延大幾歲,但是生長環境讓他注定了氣場強勢,像是渾身長滿了刺,碰一下容易紮得滿手都是血。
欺騙這樣的人,江延真的覺得自己是想死了。
“走吧。”
遲煜很快換了衣服走出來,江延愣了下,因為遲煜穿的不是他印象裡的西裝,而是疊穿的襯衫和毛衣,讓他看起來沒那麼成熟的精英範兒。
往江延的身邊一站,乍一看和同學差不多。
“很奇怪?”
“有點不習慣看您這麼穿。”
“吃個飯而已,沒必要穿那麼正式。”
江延跟着遲煜下了樓,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了,這司機不是上次的那個,姓張的那個助理也不在。
他跟着坐在遲煜的身邊,商務車的空間比較大,坐在一起也絲毫不覺得擁擠。
江延為了不讓遲煜反感,還特意坐的很遠。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遲煜還是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問:“你剛才怎麼過來的?”
“我坐公交。”
“上次送你的車不喜歡嗎?為什麼不開。”
江延沉默了一會兒,其實就算是他想開也開不了,原主考了駕照,但他剛畢業還來不及考就被抓來綁定了。
他隻能編了個借口道:“我拿了駕照之後沒開過,時間太久了都忘了,所以不敢自己開車上路……”
遲煜原本沉着的臉,聽完忍不住樂了。
“看不出來你這麼慫,”但笑了一會兒又怕打擊江延的自信心,咳了咳,恢複正經的神色,道:“下次來找我就打車,或者我讓司機去接你。”
江延愣了下。
……他們還有下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