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玖?”平甯公主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
見平甯公主轉移了思緒,皇後接着說道:“嗯,就是那個冠絕上京,與雲舒并稱上京雙絕色的梁家幼子。”
“據傳比女人還美的那個梁玖,梁禍水?”
皇後:......
梁玖的大名如雷貫耳,平甯公主也是聽過的。上回太後的萬壽宴他也進宮來了,她中途離開了并沒有見到人,但絹蝶說其人漂亮得讓她見了自慚形穢。
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平甯公主實在想象不出他有多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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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消逝得無痕無迹,待秋葉染霜已是九月底。
宋府忙着娶親之事,章氏每日忙得腳不沾地也無心約束宋雲舒,倒叫她野得跟不着家的貓似的,日日都帶着杏雨出門瞎逛。
有時她也會尋周窈窈一起。
三人一道,每日從日升逛到接近日暮才回府,整個上京城都快被她們逛出花兒了。
梁園挂匾開張已有兩月餘,宋雲舒去了幾回,生意紅火到梁玖根本無暇顧及她,因而後來她便不怎麼過去了。
但她的分利每月梁玖必準時送到她手上,雲舒喜滋滋地收下,轉手就給自己又盤下一個鋪子。
周窈窈的親事還沒定,但随着鄭家在朝堂上幾次被禦使大夫上書彈劾意欲草菅人命,而遭聖上當衆貶斥。
事後,鄭大人被罰俸一年,鄭公子的仕途徹底斷送,周家也因此在京中算是徹底挽回了顔面。
周窈窈的婚事不再艱難,雲舒也真心實意為她高興。
兄長的婚事臨近,距離成親的日子不足半月。宋雲舒近日收了心,也不外出了,安心在家陪着母親籌備兄長婚禮的事宜。
她主動将宴席選材、賓客名錄、府裡人員統籌這三項最費神的安排攬了過來。
章氏起初擔憂她應付不來,派了江媽媽從旁協助,結果江媽媽在旁邊看了雲舒兩日,發現她做事極有章法,她連手都插不上。故而回禀章氏後,章氏當日就把自己的人叫了回來。
因為準備婚禮實在事多又忙碌,這些日子宋家幾位主子連用飯都是在各自的自己院子裡,雖是在同一屋檐下,卻時常忙得連面都碰不上。
後母女倆在繡娘們住的院子裡碰上,章氏問了雲舒可還能應付得過來,毫不意外地得了雲舒一句“尚可。”
于是,她也隻能對雲舒道:“不懂便來問娘,也别叫自個兒累着了。”
雲舒也不托大,回了句“好。”同時,她亦囑咐章氏不要過于操勞,要是放心,還可以再給她安排點活計。
她十分樂意替娘親分擔。
章氏欣慰不已,想着女兒也大了,總有成家執掌府上中饋的那天,便又給她安排了一件——盯着婚服趕工的任務。
時下男子的婚服華貴莊重,連袖口都繡有精緻紋樣,加上裡裡外外的衣飾,這份差事實在不輕松。
宋府備婚的日子不算充足,宋府花重金找了三位繡娘日夜趕工,才不至于耽誤。
宋雲舒更是一日過去看好幾回。
婚服繡好的那日,恰逢宋清琤休沐,前不久他已擢升為戶部侍郎,如今正是聖眷正濃的時候。
至此,宋府一門,兩位能臣。
因沒兩日就是成親的日子,戶部衙門特意另批了五日婚假給宋清琤,和着朝休三日,他得以有八日的假期。
宋清琤每日忙碌,哪怕婚事在即也閑不下來,今早雲舒提前招呼小丫鬟燕雲過去兄長的院子裡傳話,說是自己待會兒忙完有要事找他,讓他今日不要出門。
說來也巧,燕雲剛到绾竹院就碰上宋清琤打算出府,“公子,大小姐叫奴婢過來傳話,讓您今日莫要出府了,她一會兒有事過來與您說。”
“你主子可有說是何事?”
燕雲笑着搖頭,她剛到雲舒的院子裡服侍,雖不如杏雨姐姐沉穩,但也懂得沒得主子交代該三緘其口的道理,她服了服身,“話已待到,公子,奴婢先回去了。”
宋清琤擺擺手,讓她走了。
是以,原本計劃要出府赴宴的宋清琤謝絕了好友邀約,安心呆在書房看書。
等着妹妹過來。
繡房内。
三位繡娘與杏雨合力将婚服挂在桁架上,宋雲舒将喜服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直到确認每處收針的地方沒有線頭,才作罷。
沒有發現任何問題,賬房按照約定給繡娘們付了工錢,宋雲舒又親自感謝了她們幾句,并額外用自己的銀子,叫杏雨給每人封了一筆不算少的紅封。
足足二十兩的銀錠。
美其名曰,讓出力籌備婚事的大夥兒都沾沾府上的喜氣。也是給自家兄長嫂嫂攢福氣。
三位繡娘繡了十幾年的婚服,她們幾時遇到過這樣大方的雇主,這會兒一個個捧着銀子笑得合不攏嘴,吉祥話兒是絞盡腦汁地往外冒。
宋雲舒吩咐她院裡的管事嬷嬷先将人送出府,随後,才滿意地捧着喜服去了兄長的绾竹院。
一路上,是掩飾不住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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