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些,大小姐就要過去忙自己的工作了,溫應伸出手拉住了大小姐的衣角。
大小姐回頭看她,她就低下了頭。
戚夏沒有甩開溫應的手,但也沒有在溫應旁邊坐下,她隻是靜靜看着溫應,什麼都沒有做。
然後,溫應先松開了手。
她松開手的那一瞬,戚夏重新拉住了她的手,“溫應,我……”戚夏開口的話沒有說出來,在溫應那略為緊張的目光注視下,戚夏将未出口的話替換了下去,“等雨停了,我送你去醫院。”
等了半天隻等來了這麼一句,溫應稍微有點失望,“……我的身體很健康。”
身體很健康這種話倒不是什麼不想去醫院或是下意識地拒絕。溫應的身體确實很好,早在第一次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為了不使自己翻車,溫應吸取了前輩的教訓,不讓自己獲取的黑化值變成笑話,在離開世界後黑化值莫名變成愛意值,溫應特意強化了這具身體。
這具身體會健康活到九十多歲,無病無痛,在她最初設定的未來中,這具身體的未來也隻會幸福美滿,她排除了一切能給自己的所作所為洗白的因素為了穩定大小姐的黑化值。
“我不放心。”戚夏說着。
溫應擡頭看她,大小姐專心地注視着她,溫應隻從裡面找得到對她真切的關心。溫應無奈地說着:“那我就和你一起去檢查吧,不過我是真的很健康,你大概是要失望了。”
“我想我還不是那種糟糕到會因為你身體有毛病而被治愈的人。”戚夏輕輕搖着頭,她并沒有因為溫應的話感到難過,她溫聲說着話,平靜到安和的聲音讓溫應抿緊了唇,随後一聲小心翼翼的期盼響了起來。
溫應聽見她說:“溫應,我想和你擁有未來。”
還喜歡的前任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溫應想沒有人會不心動的。
唯一的問題在于,當初甩了戚夏的是溫應,而不是戚夏甩了溫應。
溫應問着:“戚夏,為什麼呢?為什麼還能對着我說出這樣子的話來?”
戚夏反問她:“為什麼你總是在問為什麼?我在意你,我關心你,我——”說話間,她的語氣不禁急切了起來,慌亂頓時掩蓋住了她,她的話戛然而止,再開口時又是平時的冷靜模樣。“我以為行動會比言語更有說服力。”
她苦笑着:“我确實是很在意過去的那些事情,我确實很不甘心你當年的拒絕,那個時候,你确确實實喜歡着我。”
溫應輕輕搖了搖頭,“那是事實,那是确确實實發生過的事實,那是你和我都無法跨越的事實,隻要它存在,我們就無法忽視。”
戚夏卻說:“我不在意。”
“溫應,我不在意。”她說着不在意的話,但在她面前的人卻好像一點都不願意相信她似的,戚夏一下子就難過了起來,她自嘲道:“你當我是什麼啊,你随便說一句話我就跨越一座城市跑到你面前來嗎?”
“溫應,你說我該怎麼做,你才不會再說這些讓我難過的話呢?”
溫應的眼皮一跳,她下意識解釋着:“我不是想說那些話,我隻是——”
大小姐站了起來,她搖着頭,拒絕了溫應的但是。溫應仰頭,大小姐站在她的面前,那張臉依舊是溫應熟悉的臉,隻是多少染上了一絲的落寞,大小姐拒絕了和她的溝通,“我過去那邊打個視訊。”
門被關上了。
溫應後知後覺看向了被關上的門,她猛地回神,急忙跳下了床,卻在跑了幾步後左腳絆了右腳,溫應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與地面摩擦的手掌,扭到的腳踝正在痛斥着她。
溫應疼出了眼淚,她伸手去摸手機,沒在口袋裡找到手機,她能聯系人的手機被她放到了床上,在剛剛和戚夏的談話中,被她松了手。
溫應緩緩坐了起來,揉着自己刺痛的腳踝,想着自己真是不争氣。
明明她才是要消大小姐黑化值的人,現在這種情況,完完全全颠倒了。就算她心裡想着接受了就好,這樣子大小姐會開心,她也不會再讓大小姐不開心,但很多事情并不是隻要接受了就好了的。
過去的事情,溫應一直都沒有認真地和大小姐說過一句對不起。
她隻是在無數次逼迫大小姐來面對過去的事實,不要再美化過去的那個溫應。
溫應揉了一會兒的腳踝,疼痛稍微退下了一些,她才重新站起,緩慢地走到了門口,拉開房門,敲響了對面的房門。
她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說去打視訊的女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在接電話,認真傾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在看到門口的溫應時愣了愣。
戚夏皺起了眉,目光觸及溫應那明顯有些不太對勁的站姿時,她直接與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待會再說就挂斷了電話,戚夏收起了手機,蹲下身去,同時問着:“哪邊痛?”
溫應想說的話被戚夏突然的舉動打亂,她怔了怔,下意識就要回答這個問題,但問話的人已經伸手摸上了她受傷的腳踝,疼痛在那一瞬間傳達了過來,溫應輕哼了聲,她低頭看下去,自己的腳踝已經紅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