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純就算百般不情願,也不好意思拂了大家的面,隻好點點頭跟了過去。
坐在四人位上的溫純,正好和簡漣面對面,他迫不得已擡頭正視她,眼神平靜,心如擂鼓。
六年來,在她每一盤比賽現場上,溫純曾遠遠見過她許多次,沒有比賽的日子,在街邊的街邊的廣告牌上、懸浮公交裡的宣傳片裡也見過不少次。
今天是頭一次,這麼不切實際地見到她,這個人比以前更好看、比廣告牌上和宣傳片裡更吸引人,光是坐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溫純的心跳得很快,人也有點發暈,整顆心在胸腔裡跳久了,落下來的時候有些鈍痛。
身體的每一寸筋脈都在叫嚣,骨與骨之間的縫隙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感,他的生理反應在逼他逃離。
簡漣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皺了皺眉,主動移開了視線。
她好像被人讨厭了?
簡漣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往接觸過的人和事,愣是沒有找出和溫純有過交集的記憶。
如果不是昨天上午和他撞車了,簡漣也不會發現這麼一個令她感覺很熟悉的人。
盡管溫純面上掩飾得很好,但簡漣就是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抵觸,昨天直播間送禮物的時候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雖然彈幕上都以為溫純是怕她。包括現在,如果不是有太多人在場,她估計他會立即走開。
簡漣雖然不喜歡虛與委蛇這一套,不代表她對這些情緒不敏感。
“簡神......真的是你嗎?”
幾名剛下課的學生懷裡抱着書走到他們桌前,說話聲音中滿是驚訝和難以置信,周圍也有不少認出簡漣的學生,在猶豫中躍躍欲試地想要過來。
“是我。”
“啊啊啊啊啊!簡神我們都是你的粉絲!!你的每一場比賽我們都有到現場去看,可以給我們一個簽名嗎?我們真的喜歡你好久了!”那幾名學生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高興。
簡漣點點頭,接過他們手裡的筆記本,利落地給他們簽了個名。
等他們走後,嚴嶽忍不住說道:“學姐,原來你真的是職業電競選手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呢......”
“嗯,你也玩《為俠》嗎?”簡漣問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他旁邊的溫純一眼,很快的一眼,快到溫純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嚴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用胳膊肘撞了撞溫純:“不是我,是溫純。他喜歡玩《為俠》,我才偶爾會關注一些。”
溫純知道嚴嶽是什麼意思,他肯定也以為自己是簡漣的粉絲,之前在課間嚴嶽瞥見過他收藏了不少關于簡漣的賽後訪談和個人采訪,還打趣過他。
其實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收藏那些,他也不想去想清楚自己的内心,仿佛想清楚了就會背叛曾經的自己。
“沒想到溫學弟還玩遊戲啊,正巧今天有個像模像樣的職業電競選手在這兒,讓她帶你上分!”井萦懷從中撺掇道。
說完,井萦懷沒等簡漣反應,就打開自己的終端把簡漣的通訊号發給了溫純,還沖他眨了眨眼睛:“把大神的聯系方式發你了哦,大神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溫純微垂着頭,控制自己不跟對面的簡漣對上視線,悶聲回道:“謝謝學姐。”
簡漣不是個看不清局面的人,吃飯的氣氛沒維持多久,她就以吃飽為借口提前離開了。
被井萦懷給出去的通訊号,簡漣不指望收到溫純的申請。
不過結果也确實如簡漣預料的那樣,一直到她回到戰隊基地,她的個人終端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簡漣剛準備上樓的時候,手腕上的個人終端亮起了來信圖标,她不由得挑了挑眉,站在原地打開了終端。
-是我,溫純。
簡單明了的申請,看不太出主人的情緒,簡漣接受了申請,随手發了條不冷不淡的問候。
-你好,我是簡漣。
簡漣等了将近十分鐘,确定對面應該暫時不會回她的訊息後,關掉通訊框并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