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來瞳孔驟縮,一下推開淩星,自己彎腰一頂,直接把舉着石頭要砸人的瘦高少年頂了出去。
他正好頂在對方的腹部,撞的那人忍不住的想幹嘔。
淩星被推的坐在地上愣了一下,随後趕緊起身。起的太猛,他有些頭暈眼花。
不過容不得他再緩,沈來不是那兩個少年的對手。
在淩星趕過去的時候,沈來臉上身上挨了幾拳,對方也沒讨什麼好。
雖然沈來個子不高力氣也不大,他也心知這些,便也不用拳頭,直接上牙咬。
逮着對方的手就往死裡咬,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
那瘦高個疼的厲害,為了能叫沈來松口,另一隻拽着沈來的頭發往後扯,疼得龇牙咧嘴,警告道:“姓沈的你他娘趕緊松口,不然老子打死你!”
沈來頭皮一疼,卻半點不見松口。
砸他不可以,要砸他哥夫更不可以!
他今天非要咬死趙二寶這狗東西!
沒一會,沈來的頭發被拽的松動,布條松開,他額間的紅色孕痣顯露出來。
趙二寶在看到孕痣的那一瞬間,一下子慌神,像是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驚叫道:“你孕痣露出來!還不他娘的快松口綁上!”
禹朝對哥兒和女子保護的律法不算太多,但有一項便是:丈夫以外的其他男子,若故意讓哥兒孕痣顯露而其窺視,哥兒報官,則杖男子十闆罰銀十兩,一半充公,一半歸哥兒所有。
同時哥兒要是謊報,會面臨更為嚴厲的處罰。
趙二寶知道這律法,完全是因為縣令隔三差五的就派人下來宣讀各種律法。
他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雖說沒有哥兒真敢去告官,畢竟這是有損名譽的事,被陌生男子看了孕痣,都說不到人家的。
誰願意壞這名聲?真被看了,也都忍着私下解決。
趙二寶倒是不覺得沈來會報官,他是怕沈家訛他們家銀子。
感覺到額頭一涼的沈來,心中也覺不妙,正要松口,就聽到方寶根尖叫一聲,“不好啦!這個人死啦!”
他轉頭看去,見方寶根的三表哥趙三财,此刻手足無措的要跑。
之前趙三财看見淩星要去幫沈來,便上前來阻止。
誰知道他隻輕輕一推,人就面條一樣,直接軟綿綿的倒地上了。
他以為是裝的,擡腳踢了兩下一點反應也沒有,吓得魂飛魄散。
不會真的被他推倒跌死了吧?
以方寶根為首的五人,一直都躲在一邊來回看。
方寶根看到淩星突然倒地,又見他三表哥怎麼踢人都沒反應,腦袋一抽就喊了出來。
趙三财聽到表弟的聲音氣的牙癢,恨不得用泥糊住他的嘴。
“哥夫!”
沈來沖向淩星,輕輕推他,見人沒反應後,他一下子紅了眼。
擡頭惡狠狠的瞪着趙三财,狼崽子一樣的沖上去,張嘴就要咬。
趙三财看他一口的血,加上那吃人的眼神,吓的一激靈。
他反應夠快,連忙道:“我試了你哥夫鼻息,他又沒死,但再不叫大夫來看他,可就說不準了。”
沈來硬生生的停下,他隻能先放過對方。
可他力氣小,弄不動人,又不敢離開,怕趙二寶和趙三财會再對淩星做什麼。
就在沈來想着辦法的時候,他聽到了他娘的聲音。
“小五啊!你怎麼跑這來了!”
徐有芳看到沈來坐在村口的地上,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走近後一瞧,心又一下子提了起來。
這孩子孕痣怎麼露出來了?地上咋還躺着個人。
仔細一看,徐有芳瞪大眼睛。
“星哥兒!”
……
淩星睜眼後,眼前一片黑漆漆。
若非有微弱光線,他都以為自己瞎了。
撐着胳膊坐起身,眼前又冒一會金星。
說來也慚愧,今天本想帶着沈來跑走,結果低血糖直接就暈了。
這具身體長期營養不良,瘦的麻稈一樣。今天他又忙又累,吃的又沒有任何營養不說,壓根也吃不飽。
更是沒吃飯就劇烈運動,還猛的起身蹲下。
能堅持那麼久才低血糖暈倒,已經很不容易了。
淩星緩了一會,聽到外面似乎有吵鬧聲。
他下床發現沒草鞋,隻能光着腳出去。
屋裡黑燈瞎火的看不見什麼,淩星走的小心。
外面月亮很大,月光傾瀉而下,足以人看清周圍。
淩星走出去就聽一道尖銳的女聲叫嚷着,“你看看給我家二寶咬的!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