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懷念，仿佛回到了高中，班裡的學霸給她講題的時候。

段哲生可真是一個經常讓人産生懷念感的人。

沈梓玉舉手提問：“所以，若要發展郡縣農業，東靈國該如何做？”

段哲生略微思索，而後矜持開口：“如今農業并不是東靈國的首要發展方向，但若是想要興起，也是可行的。”

沈梓玉癡迷地看向他：果真嗎？義父？

段哲生正想回答，剛打算開口才品出不對，他遲疑：“我們不是在讨論你傳授于我的函數嗎？為何……”

沈梓玉一把握住他的手，十分熱情：“當然沒問題！”

段哲生驚愕，想要把手抽出來，但面前人握的死死的，“隻要你為我解決農業問題，我會幫你解答所有你不懂的知識。”

沈梓玉放開手，把那些有關數學的紙全都攬到懷裡，面色堅定且态度堅決。

段哲生見狀點點頭，與她做下約定：“好，一言為定。”

霍中鵬在一旁已經看傻了，這年頭，大家都這麼愛讀書又關心國家大事嗎？

他忍不住陷入懷疑，獨自自我反省。

段哲生收拾了一下東西，把農業有關和數學相關的紙整理成兩份，他們一人一份。等他離開後，沈梓玉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看向一直站在那欲言又止的人：“小表哥，你也有什麼事嗎？”

霍中鵬猶猶豫豫：“我是想問你對今早擊蹴的看法。”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怕你被那件事影響心情不好，還想到許多好玩的，想帶你一起。既然你這麼忙……”

霍中鵬的臉漲紅，聲音突然放大：“那我就先告辭了！公主你用功讀書！”

“等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沈梓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拉住霍中鵬的袖子，拽住他不讓他離開：“你别走！我要玩！”

連續工作這麼多天不休息，人是會受不住的！

沈梓玉在腦海裡囑咐系統：“你現在就把高中數學和大學高數那幾套書傳進我腦海裡，我明天就學！”

她又轉頭對霍中鵬說：“玩什麼，現在走！”

霍中鵬：“……”

表妹的行動力，恐怖如斯！

*

夜晚的北市也十分繁華，白日裡那群戲雜耍的都已回家休息，攤販們的時間正式開始。這裡處處是暖黃色的燭燈，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都販賣。

沈梓玉一眼望去，吃的有糖葫蘆、元宵、糖人、包子、烤肉串，用的有女子的胭脂、長甲、發簪，還有花燈，草繩編的有意思的玩意兒等等。

這裡的氛圍比白天都要熱鬧，夜市繁盛早有耳聞，如今一看名副其實。

霍中鵬在前邊，很熱心地給沈梓玉講：“這裡隻是平時的模樣，你常年在宮中覺得哪裡都新鮮。”

“正月元宵燈會那天，才是真正的熱鬧非凡。”

“真的嗎？”沈梓玉右手拿一串糖葫蘆，左手牽着霍中檀的袖子，此刻欣喜擡頭，眼睛亮亮的：“真有那麼熱鬧嗎？大表哥？”

少女唇角還帶着一點糖漬，霍中檀垂眸看向那處，淡淡“嗯”了一聲。

霍中鵬回過身，表情甚是不滿，盯着兩人衣袖牽連處，似乎是想将他們分開：“兄長，你跟過來做什麼？”

他的心裡泛酸，公主殿下明明是受他的邀請而來，現在卻隻纏着霍中檀！

沈梓玉見到新奇玩意，跑去小攤販買，霍中檀接過她那半串糖葫蘆，冷眼看弟弟，“你上次幹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霍中鵬炸毛，大叫起來：“我什麼也沒幹！我沒讓她進賭坊！我也打算送她回家的！”

霍中檀嗤笑一聲，“你自己去和爹解釋。”

這次出行前，霍中鵬吸取教訓，提前報備霍中奉。鎮北将軍知道這個小兒子跳脫，怕他又把公主殿下拐去不入流的地方，囑咐成熟穩重的大兒子跟出去，照顧好弟弟妹妹。

于是就變成了夜市三人行。

“好啦好啦。”沈梓玉買完兩個糖人回來，把小豬模樣的塞霍中鵬手裡，把做成狼的糖人遞給霍中檀，“多吃糖，少說話。”

霍中鵬看向手中的豬，一臉委屈巴巴：“為啥我是豬。”

沈梓玉拿回自己的東西，咬了一顆糖葫蘆，摸了摸霍中鵬的頭順毛：“小豬多可愛。”

三人又繼續往前走，沈梓玉又對一個賣首飾的攤子尤為感興趣，這個攤販很有眼光，這些珠寶的審美絕佳，直戳沈梓玉的内心。

她拿起一隻簪子，簪尾上的銀色蝴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飛出，上頭挂着紅色流蘇，整體如同銀蝶于花叢中飛舞。

沈梓玉擡起頭，目光渴望。

霍中檀受不住這眼神，付了銀子。他拿過那簪，卻沒有送到沈梓玉的手上，而是将少女頭上的珠钗輕輕拿下，給她換上蝴蝶玉簪。

沈梓玉笑着将頭搖了搖，蝴蝶震顫，流蘇碰撞發出聲響，暖黃色的花燈映襯之間，她連頭發絲都在發光。

“好不好看？”